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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事贸易行业,使得我们经常有机会回国,平时也经常上网,再加上中文卫星电视,敢说没太脱离国内形势,但是,每一次回国,还是感受到巨大的变化;每一次回国,也充满了爱恨交织的矛盾情感。& r9 b T6 r5 e! c# \
Y: n8 _/ M% I$ ^6 I北京,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我生活战斗成长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妹妹说,“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喜欢北京。”从机场坐上的出租车司机说,“要让我出去看看,行!定居?不去。您没觉着每次回来北京变化都挺大吗?”相信出租车司机绝不喜欢堵车,但是从机场接上我这个所谓定居国外的人,交通拥堵也成了他对北京的自豪——“您看看这多少车啊?发展多快啊!”- r9 R& O1 [* f- T# F( K' U
* j1 b7 \6 `9 C/ O9 z; x4 R北京还是很灰,蓝天蓝得不澈,绿叶绿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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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路很宽,在欧洲呆久了,不记得哪个城市有这样规模的环路,但是,车堵得惊人!车太多、大街分割出的每片以胡同为主的街区单元规模过大、道路设计不尽合理、人们的秩序观念不够好……前次回国就听交通台把自己的节目戏称为“堵”城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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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公交系统已经进步很多了——比起小时候,为了去公安部礼堂看电影《中途岛之战》,从北兵马司等不到2路汽车,只好步行的时候;比起在京信大厦上班时,误了班车在人海中期盼302汽车的时候;甚至比起我们赞叹不已的布拉格公共交通……都有其可圈可点之处。虽然车上的设施,由于使用频率太高,旧损率很高,车站的布点还达不到围绕地铁站几布之遥,但是,在任何一个车站,我们不需等待几分钟,准有要上的公车到来,如果我们离站还有距离,他们也能提供招手停车的人性化服务(不免有违背秩序之嫌)。几路、十几路、一直到700多路、800多路、900多路车,解决了太多人的出门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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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每一次乘坐公共交通,也总看到一些见怪不怪的情况。: P: e9 U1 J*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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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通苑小区里,几趟公共汽车,过环岛左转的时候,都不绕环岛,而是从环岛左面抄近道,每次都让我担心不已。轻轨的铺设,是令人振奋的进步,令人不解的是,13号线的每一站,都只有一个出口,而且,和地铁站换车的地方,绝不和地铁站相通,一定要先出站,再进站,这一出一进,十多分钟就过去了,违背了轻铁提高人们行路效率的基本原则……而在列车上,十分先进地设置了电子显示屏,但是,除了占去大半个篇幅的中英文“为了您乘车方便,我们为您介绍各站首末车时间”以外,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几个首末车时间,和邻近到站的时候,显示的“xx站到了”。除此之外,列车里再也找不到有关线路的任何信息,更不要说,到达每站,可以去什么地方,可以换成什么电汽车这类附加信息了。其实,我们使用了很多年的一线和环线地铁列车里,都有线路图的设置,也都有很多出站口,不知道为什么2000年以后的杰作,却这般地设备先进与意识落后同在。而轻轨“利水桥”那一站,由于施工,从出站口到主要大街只有窄窄的一条路,这条路,被没有执照拉活儿的摩托车、三轮车、小汽车堵得水泄不通,步行都难以通过,以至于每次从那里经过,都成为我的心理负担……如果有多个出站口,这类事情就不仅仅需要靠治理来解决了吧?" [$ X: v8 O6 ?) `* K3 D$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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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幸,在北京做了一次长途的公共汽车旅行,从天通苑到三里屯,历时一个小时四十分钟。途经多个我曾经生活战斗的地方,听着车上的京腔道白,望着车外熙攘的纷乱,感触良多。身后,两个年轻女子,一胖一瘦,像是同上补习班的同事,从一段清脆的京骂中,开始了他们长达一个多小时的一问一答……0 A$ W3 f5 }1 s# K8 l- X
% |9 D- @% r$ B/ u1 h) i! g“他在他老婆那儿受了气,就跑我妈这儿躲着来,当初他干吗去了!我问他拿钱,瞧他丫那操兴,他从我们家搬出以后,我就没拿着过他一分钱!那边儿一受气,就跑我妈这儿来哭!我一看他那样儿我就恶心!头发染黄了,舌头上还套俩圈儿,跟他妈什么似的!”* s Z: R" A7 O- U4 m3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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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爸他多大岁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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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s' T5 t! P“哟,这事儿我还真他妈没打听过!我还真不知道,谁知道他丫多大岁数!他丫一来我就骂他,上次我回家看他坐在我们家床上,我一脚就把他他妈踢下去了,他丫撞在我们家那柜子角上,脑门儿上撞了这么一大(音:de) 包!真他妈解气!他丫的跟我这儿哭,我说,你少哭,这不是你们家,你该上哪儿上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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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u% @' I2 f- G0 @' O" J, P& V“哎,你现在一千多块钱工资够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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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胖的女孩答道,“不够,这不,一开支就交托儿费五百多!你呢?你是不是还帮你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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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对她都可以的,家里水费、电费什么的,都是我付,上个月给她买辆车,也是我付的,700多块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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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哪儿来那么多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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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我表哥干点活儿,他不是做房地产吗,有时候我帮他带人看房。有些客人他没时间带着看,我就帮他跑一趟。……也不花时间,不用上他那儿去,电话都联系好了,他告诉我时间地点什么人,我到时候过去就行了。每个月,他给我提点儿。……电话费,让他给报,上个月他给我报了好几百呢!”+ p# L2 C- @7 z# X v
) W' k3 t, |% X( i% L6 \ ]% F0 v+ v“有时候,我帮他跑跑税务局什么,帮他开点票,这年头,不弄票怎么挣钱啊!前两年还可以,这两年生意都不好做!我想学个会计,考一证儿,帮人做点帐。……时间够,会计又不用坐班儿,而且,其实主要就是帮着跑跑税务局。我表哥手头一紧就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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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们的谈话中,我大概判断出,他们的年纪大约是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瘦女孩大眼睛,脸盘、身段、穿着都蛮好的。这时,汽车前部站立的一个小个儿、小眼睛的小伙子,朝着他们喊,“中午上我们家吃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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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他们家能吃什么啊!不去!”瘦女孩到不似胖女孩儿那么绝对,往来了几个回合,她冲前边大喊,“要不咱们去和平里吃沸腾渔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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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g, x5 N- J2 ]6 r“沸腾渔乡档次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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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丫的去过沸腾渔乡吗?就说档次太差!你丫吃过鱼吗?你丫的见过什么是鱼吗?就说人档次太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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