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花( 70)  鸡蛋(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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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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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听说,有个华裔女孩从某Condo单位里跳楼自杀了,我有个朋友就住在同一栋楼上,当天便吓得不敢回家呆了。 " `6 z0 ^$ Z( G( X
( U4 t% }; N) w0 l* ]Vivi说,她也住在那附近。然后她问我: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6 ~$ }5 _+ {9 W
) R( r$ c# X2 b" v我真的被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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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0 d) t. H& U& q( p她说,她经常会站在阳台上看着眼前的这个世界,很有纵身一跃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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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k- s( ~0 q6 `$ v! _& J4 C9 I5 r, F我瞬间想到了张国荣,也许哥哥在最后那一跃之前也曾有过很多次这样的冲动…… 0 L; ?+ b. }/ P7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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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在哪里读过一篇文,也是写在某人自杀之后,作为其朋友的作者非常自责。我清楚地记得最后的一句话:如果在他最后最绝望的那一小段时间里,我能陪在他身边,也许惨剧就不会发生了。 , F! l7 X* Z' d% w3 J
6 p, Y" U. n" V. |这句话对我的影响力很大:我想守住Vivi,很怕自己一转身,她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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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是靠自己 * u, c8 I9 G2 e
' w3 t/ t+ z0 D$ J' N" YVivi应该是我采访过的最勤奋最努力上进的女生吧,至少曾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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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m2 D7 K: r9 |1 \/ [+ Z她说她家在农村,以前全家就靠身体有点残疾的父亲做点木匠活来养活,日子挺艰难。这我也没想到,在我的偏见里,留学生很少有穷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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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看着前方,长吁一口气说:我出国全是靠自己,一直都是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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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y& q1 d3 h+ J我却在细细看着她,她不算漂亮,不算出众,但气质里有一种东西,很特别,让人想多看一眼。心里想着:她要是一直这样特别地坚持下去,会相当优秀吧。 0 M r) t% H: o( {' |' C
2 t2 {4 T3 w) {; ~- t0 G可是,耳朵里却听到的是:但现在,我累了,真的累了…… $ v! n5 x* q% @
6 h' d2 L3 y# E' E: u6 s这个时候我们正坐在Scarborough Town Center里的一条长椅上,本来我想陪她逛逛,可她转了一家店出来就摇头,直奔椅子而去。还真不是一般的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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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讲她的事。几年前她考上了上海的某著名大学,不要说他们村了,就是在所读的县中学里,这也是多年未遇的好消息。所以,虽然她家供不起,但却得到了一笔捐助,够缴学费。至于生活费,她靠打工来赚。她打了很多种工,暑假还去过建筑工地干活,大三上学期,有老师介绍她去教一对加拿大夫妇的小孩学中文。 - {( C3 ~5 g9 Z3 R x, l0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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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读的是理工科,但中文也非常好,教小朋友更有一套自己的方法,结果半年下来,孩子连带老外夫妇都喜欢上了她。有一次闲聊,孩子妈妈问她想不想去加拿大留学。她愣了下就笑了:怎么可能呢?对方问:为什么不可能?她答:没钱,太遥远了。对方说:你可以申请奖学金,我们愿意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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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她想了一晚上,下午一见到老外夫妇,她上去就鞠了一躬:麻烦你们帮帮我,我想留学。 ' x' x" U- R0 a$ i*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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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很顺利,主要归功于她的好成绩。大学毕业后,她直接到多伦多大学继续读本专业的研究生,那对夫妇帮她缴了申请留学相关费用和第一学期的学费,给了她3年的还款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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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生两年,她还是打工、做助教赚生活费,奖学金用来缴学费。在导师的推荐下,她还没毕业就开始到一家公司上班。后来又跳槽到一家规模更大的公司。“我在工作方面还算是比较顺的,和老板、上司、同事的关系也摩擦得越来越不错了”,她笑笑,有点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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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j2 `. t5 O) s; x2 \5 p其实,这么多年,边读书边打工,工作了要还债,还债完了要供养父母……你说累不累呢? ) v2 R$ K; p* N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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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是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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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Z4 ]3 z% U如果一个人的世界只有事业就好了,可惜,人大抵是感情动物,尤其是女人。 & o6 i( t8 P5 p1 {9 [3 z
! {1 L/ G h4 [5 ^+ K0 a/ gVivi说自己在感情方面很晚熟,在两个国家读书的6年里,她没交过男朋友,也没和哪个男生暧昧过。“他们看不上我吧,整天灰头土脸的,而我的眼里也没他们,只有书和钱。” 5 R; K! N( b4 a( u6 d(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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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没了欠款,生活稍稍清闲了些,再加上年龄大了忧愁也多,她开始感到孤独,然后才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交个男朋友了。这个时候她已经27、8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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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抱着被子坐在床上,那天很冷,House的房东为了省钱把暖气开得很低,我突然就想,要是抱着的是男朋友多好呀。当时我都被自己的这个念头给吓了一跳,脸都发烧了。”Vivi第一次露出了一点开心的笑容,才发现她有一对非常可爱的小虎牙。 B |5 c! y% I0 t; H
+ k* \" E$ r5 I+ R8 }# M她的生活圈子很窄,周围的适龄男人大多是老外,而她想找个中国人。但她不知道怎么去找。有一天她去超市买菜,出来时在下大雨,突然听到有人“呀”了一声,紧接着几个苹果滚到了她脚下,然后就看到一个年轻男人慌慌张张地过来,冲她尴尬地笑了笑,就蹲下去捡……她突然有点可怜他。 & f# `+ t2 ?! ?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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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开车送他回家。他是移民,但当时在读college,周末还在工厂打工,生活得一塌糊涂。不知道为什么,她想照顾他,想让他过得好点……几个月后的一个晚上,他突然牵住了她的手,她感觉就像触电一样,全身都麻了……这就是来电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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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4 D; h) T+ W C# r$ U1 b她成了他的女朋友,兼司机、管家、辅导老师……他也不打工了,生活费用由她包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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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3 q$ w+ y" x6 [半年后,他毕业了,但找不到工作,天天闷在家里。过了阵子,他开始喝上了闷酒,喝醉了就拿她出气,把她胳膊掐得青一块紫一块。她忍了,她能忍,这点苦不算什么,她心疼他郁郁不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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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5 {4 E% g: @' ?% d快到春节时,他说想回国过年。她想着这样也许他的心情就会好些,就说回吧。人家说没钱。她取出了4000元,账户里只有不到30刀了,她还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对不起,就剩这些了,刚给家里汇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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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a; t( h! d% e, [1 g/ c4 [- V他带着钱带着她的想念回去了。一个多月杳无音讯。她不知道他家在哪里,电话号码是多少,唯一知道的是Email信箱。在发了无数封信之后,她终于收到了回信:我不回去了,回去了也不回多伦多,不要再联系了,你保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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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k! Y- X+ \0 x' L4 U这是她的初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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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人爱我 ! O+ v" @3 V! B/ v, t9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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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爱情的味道是苦的。 $ T) t2 {9 K: S ~7 x1 P
: c% q _; H% C/ K0 t+ l) p但苦尽会甘来的对吧?她鼓励自己向前看。 7 D3 P. o; L1 p7 D5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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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一位中国同事介绍,她认识了L。他也来自农村,同样的苦出身让Vivi很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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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住在一起,他说要有自己的空间,她很赞同,实际上她还接受不了未婚同居。他们有时候会一起吃晚饭,周末相处时间长些,偶尔会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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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q' R% F, p2 @4 G从一开始,在一些方面,L对她就不满意。主要是嫌她不会穿衣打扮。批评她衣服太老气,又不会化妆,明明比他小却看上去比他老…… 1 @" h+ Y1 Y2 j8 R1 h: C
( C; {4 m7 f! _1 y: ^! l4 T% Q她起初还辩解,还不高兴,慢慢地就开始紧张了,把这当成了人生头等大事一样对待。她请教朋友同事,看杂志,研究起时尚美学,也开始“砸钱”买衣服、化妆品。“那阵子,我变成了月光族,每天下班都会到Mall逛,总得买点东西才舒服”,Vivi抬头问我:“这算强迫症吧?” , q. Z$ G% T; z# p9 D% n8 W3 K
2 k( v' @$ K' x& |她叹气:我现在却没一点心情逛街了,女为悦己者容,可我没悦己者了。 0 \/ R) [, {' J0 U2 ]( b0 D! E
: v$ F% l0 r3 T& BVivi,我想跟你说,其实,女应为悦己而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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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_& m9 Z5 V0 n0 C: [, r她改头换面了,他还是不甚满意。有一次,他的朋友办生日Party,让他带她参加。她挑了好几套小礼服他都说不好看,好不容易有一套过关了,当天她穿上要出门时,他突然在门口停住,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看得她汗毛直竖,他才叹气,幽幽地来了一句:我看出来了,不是衣服的问题,是你的问题,怎么穿、穿什么都白搭。 , V6 Z+ ^# M* S ^
) ?) O, I6 d0 C" \/ m- X任她神经再强大,也受不了了。那天他一个人去的,她呆在家里哭了很久,“好像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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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次开始,他对她越来越冷。某天,她无意中发现他在和一个美眉亲密网聊,就质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没错,我喜欢上她了,我们分手吧。 6 N' T- w: Y" C5 t6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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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像从来没爱过一样,也许在他,也确实从没爱过,但已然让她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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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3 g# j0 S2 d! z3 Y/ M. _5 eVivi说,她最近翻来覆去都在听一首歌:《找个人爱我》。 * y# e) d- C! z9 M- u% i- l ?
4 E" j/ v1 Z; e) {( U这是国内电视剧《大女当嫁》的片尾曲:我感觉很冷/感觉很累/找个人来爱我/让我永远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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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来听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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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S& S8 B: \3 W) y; N" i' G讲述者:Vivi,7年前留学加拿大,来自北方某省,后转为技术移民,在多伦多某公司工作4年,现刚辞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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