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顿华人社区-Edmonton China

 找回密码
 注册
查看: 1251|回复: 4

苦难的日子没个头 煤客子的生死悲歌(组图)

[复制链接]
鲜花(10) 鸡蛋(0)
发表于 2006-3-19 23: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老杨团队,追求完美;客户至上,服务到位!

* |  ?6 J5 R, `# \1 n
+ j7 Y: M3 n9 r9 ?  J" F9 [2 E
8 j  v7 T1 l% D& i6 Ahttp://news.163.com/06/0320/01/2CKEV0JI0001124T.html6 C+ h+ E" A4 l" v5 T
据统计,2005年我国死于矿难的煤矿工达到6000多人。当然这是官方统计的数字,而被瞒报漏报的人数也许还有不少。
. V9 y3 o2 j* l; v/ L7 I( @: a9 n, G" o& e' {& C
当前,我国煤矿井下采掘一线的80%以上为农民工,随着煤价上涨以及其他原因所致,越来越多的农民工涌向煤矿,形成一个不可忽视的生存群体。# U/ t: O) @2 n3 R3 D! F8 }
6 ]% U- P( U  l6 n( B4 Q
记者日前在景泰县境内走访了一些小煤矿,目睹了被当地人称为“煤客子”的农民工的背煤生活,倾听了他们唱自内心深处的凄苦歌谣……
3 u: w9 ?/ w! H, ]. Q3 w& k/ N* a, B. _1 T, Z, S
煤客子的生死悲歌* y/ S7 }  O( S5 f
' q( {( e- `1 Q% j. }! E, ]9 ]
从弯腰钻进低矮工棚的那一刻,一种莫名的情感抓紧了我的心,因为眼前所有的一切,远远超出了常人的想象。窄小的土炕上,挤着4个黑糊糊的“东西”。喇叭形的大烟卷喷吐着呛人的旱烟味,忽明忽暗的电灯不能驱散黑色带来的压抑。等眼睛适应了这种震撼的黑色之后,我看到8只闪烁着明亮光芒的眼睛,游荡的神思倏然回到了现实:这里生活着如我一样健全的人,生活着我的同类。
" L' j% i0 N+ L  D7 ?$ |
# G$ `# N, z& O! V外面阳光灿烂,但灿烂的阳光照不进这个没有窗户和门扉的工棚。不时刮来的寒风卷着煤渣掀起简陋的门帘,工棚内顿时被吹进的尘土弥漫。在这里没有矿工这个概念,按当地的叫法都是煤客子。; p7 g: I1 P( Z) O, [

, g4 ~2 [( a6 A  [0 Y" m* M/ t% m不用做过多的追究,走上煤山的煤客子都有着自己无法逾越的苦难和无奈的选择。
0 a# V5 l: {# m/ J! W3 _# e6 ]7 ^7 e& o( n# W/ B! x$ e$ i( R
“我从17岁就开始背煤,从甘肃背到内蒙古、青海,已经背了25年了。挣了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我亲眼看到几十个煤客子是怎么死的……”被称为“煤哥”的矿工被自己吐出的烟雾笼罩着,他从烟雾中伸出僵硬的手指指着堆满破絮的土炕继续说:“这都是死人睡过的炕……如果生活能过得去,没有人会主动到这里和煤打交道。”他的感叹道出了所有煤客子的心声。$ j: }- p' p$ R$ A  b6 o* Y3 N  h
+ c8 X+ S& [1 O& z& N' r0 I
“煤哥”是众人对他的尊称,对此他很满足:“‘煤哥’是那么好当的吗?老子不知死里逃生了几回!”抽着我递上的烟卷,棚里的烟雾少了许多。不言而喻,多年的背煤生涯使他拥有丰富的井下知识。“那年冬天我在内蒙古的一家煤矿干活,有一天我们一个班8个人在井下刷顶子(清理顶上的余煤),当我突然听到石头破碎的声音传来时,我的头发都竖了起来,我急忙招呼大家向高处跑,等我们跑上去之后,那一段的顶子就塌了,两个跑得慢的一眨眼就被埋在了下面……”煤哥的手抖了一下,他狠劲吞进一口烟,“这样的事情多了,在青海背煤时,我第一次下井看到有人在抽烟,当时想也没想就冲上前去夺下烟卷,我说你自己不活了也不让别人活吗?结果被他和他的老乡们打得鼻青脸肿。我只好上井去找老板,可这个老板是个混蛋,他说他们抽他们的烟碍你什么事情?还说这里的煤矿没有瓦斯,我说地下的东西你能说清楚吗?我知道这个地方没法干了,我休息了一天,正要准备走,矿上就出事了,一个班的人都没有上来……”) s# Q& W1 {! E0 ~9 J; f

5 ^( p  P9 c" I, M“煤哥”姓张,今年已经42岁了,家在景泰县四个山乡,是景电二期工程的移民。我打断“煤哥”关于死亡的话题问他:“你经历了这么多的死亡,难道你就不害怕吗?”煤哥的白牙露了一下,我知道他这是笑了,因为黑黑的脸上已经看不到笑的概念。他说,不背煤,家里的日子还过不过?这个年月的日子已经不是只有丰衣足食就够了,没有钱什么也做不成。
3 t4 O- I# o3 E  z  Z8 \# v0 \2 J0 n' I- N' k, B7 ]
他烦躁地扔了手中的烟卷,吐出一口痰来。“我从煤洞子里背出了一幢房子,背出了一台拖拉机,一辆摩托车,现在这些东西都是生活的必需品,没有不行呀。”他有两个孩子,他曾发誓,一定要背出两个大学生来,可两个孩子都不爱学习,他的愿望最终没能实现。我问他为什么不考虑干些别的什么,他摇了摇头:“背煤虽说苦些,可在这里天老大我就是老二,心里自在!”, @5 t6 T7 Y( W) \# {# Q7 G

0 \) }$ _; }; L4 `( h+ R8 ?随着一声粗重的叹息,工棚陷入寂静。被“煤哥”称为“结巴”、“大嘴”、“长头发”的3个煤客子都低头不语。我问来自靖远的“结巴”:“你们那里有许多煤矿,你怎么跑到这里了?你又为啥来背煤呢?”“结巴”难为情地抓着头发,煤渣随着他的抓动一个劲往下落:“我们那儿有本事的人都是矿主子,只有没本事的人才背煤。离家远一些,谁知道我是怎么挣的钱。”他说,“虽说减免了农业税,可是其他的费用一个劲往上涨,一袋尿素前些日子还是60多元,这些天又成了70多元。再说,村里今天收这个钱,乡里明天收那个钱,农民腰包里能有几个钱?”他之所以来到煤山,就是想在春播前赶紧弄几个化肥钱,要不就没有办法种地了。“你不要嫌弃这个煤山,它可是咱农民的活银行,只要你勤快些,就能拿上救急的钱。”; m! |" I1 N- a2 ~  R) ]! d' t
4 D1 }* T9 A9 {3 ^7 f
尽管没有怎么动,只坐了一会,我的双手已经改变了颜色。在类似于毛毡的炕铺上,有一层厚厚的煤渣。话题脱口而出:“你们下班之后怎么不洗澡?”他们哈哈大笑。“煤哥”说,只有回到家里,才能舒舒心心地洗上一次。山里没有水,吃的水都是从山外买来的,洗澡想也别想,最大的奢望就是在吃饭时能把手洗一洗。有时饿急了,先吃饱肚子再说。“长头发”说:“没有别的要求,只求每月能把工资结清了。”谈到工资,无疑又触动了这些煤客子的心事。“煤哥”感叹:“最早的时候一吨煤是14元,现在成了140元左右,但我们的工资却少得可怜。矿主每吨煤给煤客子10元钱,然后再扣除材料费呀什么的,到煤客子的手里就没有几个了。一个月能挣上1000多元,就算烧高香了!”“长头发”失神地盯着燃烧的煤火发呆,他情不自禁地感叹:“有时真希望自己在井下再也出不来了,这样的话矿上还能赔个20万,有20万,做什么都有了,我一辈子也挣不下这么多……”他烦躁地把长头发甩向身后:“不说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 x6 W  G% Y* H" s
' e# B: l3 @8 A; z4 k
“长头发”掏出一副黑糊糊的扑克牌,嚷嚷着要玩牌。我和“煤哥”借机走出工棚。
+ [9 V* F: t/ t& K( `# B( j- F6 [2 ?
) D! a2 s# F: S! P% m# B0 m) |* @9 y6 p; L7 W
+ ?: {0 d6 B. U, }# Q
这是祁连山东段景泰县境内的山脉。这一带地下都有煤,有煤就有煤矿,这一带的煤矿一种是小型机巷,一种是靠人力出煤的小巷。我们来到巷口,大型柴油机在声嘶力竭地轰鸣,拇指粗细的钢丝绳随着卷扬机的转动,缓缓从地层深处拖出装煤的矿车。矿井好像直栽下去,正是换班的时候,两名矿工抓着钢丝绳,有规律地一前一后倒腾着脚步走上来。“煤哥”说,不熟练的人倒不上脚步,就会让卷扬机拖着上来,一旦松手,一个跟头就到了矿井下。“煤哥”拒绝了我要下巷的要求,他说:“你一定要到井下去,我带你去偏僻的小巷看看。”( ?/ M; @% ]6 A2 I8 v

' q' B& Y$ s5 F/ U5 m1 s6 a翻过一座山,我们来到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我看到在这一带就有5家小煤窑,有来自四川、河南等地的煤客子几十人。“煤哥”说,这些矿都是无证开采的。“煤哥”掀起一个小土窑的门帘,来自天祝的尹家叔侄俩正在炕上用扑克牌算命。“煤哥”大声嚷嚷:“算个屁呢,再算也是个背煤的命!”
" X' y* p9 c- `: T6 P; J9 j/ C
征得尹家叔侄俩的同意,“煤哥”带我走进所谓的小巷。这个小巷有1米多高,宽能容纳一人行走。在昏暗的矿灯灯光下,我走得胆战心惊,一种来自地层深处的清凉渗入骨髓,两边的岩石犬牙交错,似乎慢慢向我的身体逼近,在那一瞬间,关于冒顶、渗水、瓦斯爆炸等所有矿难的名词在我脑海中交替出现,我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恐惧,大叫一声掉头逃跑,“煤哥”在身后边嘲笑边紧紧追着我……到尹家叔侄俩的小窑,他们正在做饭。揉面的手上仍有许多黑色的污垢,雪白的面也慢慢变了颜色。我拒绝了叔侄俩好心的挽留,和“煤哥”一同离开。5 z( j% C6 c5 b- J  L2 Q, u

! ?: B- o+ ~5 V2 z回到“煤哥”的矿上时正是开饭的时候,当天刚好是阴历二月十五,矿上宰杀了一只羊,因此煤客子们吃得津津有味。那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神态,让我感觉到很久不知肉味的疯狂和喜悦。实在挨不住肚子的叫唤,我盛了小半碗吃了起来。碗中没有多少肉,主要是萝卜和土豆,而没有削皮的土豆似乎就没有怎么洗,我偷偷倒了无法吃下的菜,发现碗底有一层遗留的黑渣子……: O, Z' L  I& {* E; m9 c; W9 z

7 o+ n9 e) T: c( [4 S' V晚上,我躺在矿主也许从没睡过的窑洞里久久不能入睡,旁边的工棚里不时传来煤客子们开心的大笑声,那笑声回荡在满月的天空中竟是那么爽朗。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他们一起唱着一首自编的歌儿,却怎么也想不通他们能把如此凄凉、悲伤的歌词唱得那么开心而又豪情万丈:
9 T" r$ \4 P3 {+ a' V# j& A  D1 o; s9 C  M: a$ V
煤客子苦,煤客子难,, i6 t) @( A% f% g7 {" q

+ L! H) K7 F5 s! r: B' s' |天下可怜的人是煤客子;
& u% F2 l' d  L4 ~' A
. U" D  x* Y2 O4 l3 X吃了阳世间的饭,  K" u0 P- Q3 M' h
3 r( t9 H( n+ m' e1 n# o  V* `1 S
再受阴间里的苦。% T( j' `' s& A: V+ `$ i& s9 m; s
" I! V, t5 B& Z. T, ~
四片片石头夹着一片片肉,7 I  Q5 _2 X. F" w1 z$ }7 C& _

/ D# M' R3 m( y' C! p  s( E天天进出个石棺材;# i! V* I  L) j. K/ K) k* d( G/ x
* r3 U7 Z3 {+ w
活一天,算一天," [0 t9 N" h* G1 _$ J, p% O7 r) Y

$ M( N5 f& f% @0 o7 n苦难的日子没个头……+ |0 z! ?2 X1 d; Y9 d, w, e
# D  d/ ]' n% y, L
本报记者阎世德摄影报道3 X; k/ z% j/ n1 S+ [3 u5 i' s
* Y2 n3 b. n6 D- a
[ 本帖最后由 东北老农民 于 2006-3-19 22:59 编辑 ]
鲜花(776) 鸡蛋(24)
发表于 2006-3-20 00:46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国的煤炭工人真是太苦了,命真是太贱了!/ G& c* s% D: _0 }8 U& \3 A
( D( G+ s7 c& f. @( x1 S3 P
以前看过一部片子叫盲井,反映的就是煤炭工的黑色幽默,主演就是后来天下无贼里的傻根# R  M4 _& ]0 U9 H4 Q+ Y8 I1 g
上次加拿大CTV报道中国煤炭最新的一次事故报道时说,中国的煤炭工业有着全世界最terrible的安全记录,我听了真实觉得很难过
鲜花(0) 鸡蛋(0)
发表于 2006-3-20 01:14 | 显示全部楼层
《盲井》觉得拍得挺真的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联系我们|小黑屋|手机版|Archiver|埃德蒙顿中文网

GMT-7, 2025-7-19 13:01 , Processed in 0.153805 second(s), 14 queries , Gzip On, APC On.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1,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