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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1 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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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家将(四)
! P& i9 ~9 y# v# l0 S9 a$ M( g作者:文嚎9 l2 s/ M$ U)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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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可以充分想象金沙滩谈判那天的情景,那天应该说是艳阳高照,锣鼓喧天,辽国大帐外军兵排列整齐,盔甲鲜明,一走正步黄沙漫天。杨家的几个替死鬼从辽兵的刀门中走过,心情紧张却强作镇定。/ g j9 F# r$ S& @- t, T5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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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在《丑陋的中国人》一书中举过一个“大头症”的例子,该先生是位天才杂技演员,可以用自制的翅膀飞来飞去,在一次万众欢腾的表演上,该天才觉得自己不用翅膀就可以飞,于是他登上高台,向下发飞吻,踌躇满志,大喊了若干豪言壮语,比如“I BELIEVE I CAN FLY”之类乱七八糟的,然后徒手从空中跳下,在半空中遇见一只鹦鹉,该鹦鹉也是个天才,它奇怪地看了天才演员一眼,然后大叫:我操!你丫没翅膀还这么牛逼啊!3 E1 F: B! }, a6 x$ U9 K$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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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的故事除了那只鹦鹉是我加进去的,其余都是柏杨先生原作,我之所以加入那么个尾巴,意在说明该天才演员的智慧还不如一只鸟,在登高台的时候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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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相比,杨大郎他们的智慧就和那只鸟差不多,在金沙滩辽营帐外,他们很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正在走向死亡,所以比之那位杂技演员死前的欢乐,他们感到的是痛苦和恐惧。早先有个说法:知识越多越痛苦,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罗素先生在他的一本书里说对智慧的追求乃是他人生三大终极目标之一,恕个罪说,由此可见罗素先生这一类人都是追求痛苦与死亡的受虐狂,杨六郎他们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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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f. E2 _! B x5 i 和谈刚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喝了一些酒又废话一通,然后满座寂然。沉默中,工人代表一摔酒杯,帐外冲进一群刀斧手就要拿人。眼见情况危急,大郎抬手飞出袖箭,正中该工人代表面门,那人的脸当时就绿了,大郎趁他还没断气,上前一步抓住他的领口说:“快下令上工,老子给你解药!”0 S- [' i) c# `8 U1 ?8 e4 V-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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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曾想那工人代表十分硬气,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头可断,血可流,工不可上!上工要总工会同意才行!”说完这些话他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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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K: K# Z- _0 [2 d1 d+ D 一旁的刀斧手一见此景,一拥而上一阵猛剁,大郎二郎来不及跑,原地上成了饺子馅。三郎刚出帐门被马队踏成相片,四郎八郎被围,举手投敌。五郎六郎突出重围回到宋营。突围中五郎脑部受损,变得疯疯颠颠,被送到五台山疗养去了。4 f( T1 q- }: S5 F
1 R7 h6 @- I" q/ h+ P: ? 出了这件事之后,朝庭派了大兵八十万平定了暴动,为了表彰杨家的功绩,他们又大肆为子制造舆论----当然不能说他们镇压工人罢工有功。尽管这事当时看起来是天经地义的,但确实不牛逼。据我所知,国民党就发行过皖南事变的纪念章,尽管他们一直不出来认错,但就是没人愿意拿出来戴。正是出于相同的心态,朝庭方面在给杨家将制造舆论时就改了口,改口后的结果就是大家熟悉的“杨家将血洒金沙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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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V- ^8 m& \ 辽国天庆梁王以和谈为名在金沙滩摆下鸿门宴,请大家和八王赵德芳赴宴,名曰“双龙会”。赵光义赵德芳为了团结教育大多数群众决定去赴宴,但出于安全考虑,又让杨延平扮作赵光义,杨延定扮作赵德芳,以替身去顶死,万一被逼签下什么不平等条约也可以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下面发生的事就和我讲的差不多了,一阵混战,结果用刘兰芳的话讲就是:9 i$ f8 _# L+ ~! M-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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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替了宋王死,二郎替了赵德芳,三郎马踩如泥,四郎八郎流落番邦,五郎被逼出家,六郎仍坐中军帐。, f3 M3 x$ Z; N. f
r# N% ]# y! k3 u7 v 类似于这样的事件,在中国的历史上还有很多,法国科学家拉普拉斯侯爵认为宇宙中存在一种科学定律,只要完全知道宇宙在某一时刻的状态,我们便能依此预言宇宙中将会发生的任何一件事。这个宿命论的观点后来被海森堡提出的“不确定性原则”否定掉了,因为完全认识是不可能的。但是有些搞历史的朋友却将这个滥调子捡了回来,愣说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这是因为历史比物理好欺侮,物理上只要发现一个新现象就可以将与之相悖的旧理论推翻,但历史则是全凭后人去解释,用我们大学里一位老师的话说叫“历史是个涂脂抹粉的小姑娘。”$ A" ]" j7 r+ a. }' O2 X3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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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一点,我是很意见的,如我上文所言,我们现在研究历史的唯一基础就是祖先们发挥想象力和幽默感给下的东西,硬要从中找出规律恐怕得想到大脑抽筋。7 b9 Z0 c8 c% r4 ?4 X- T1 v
9 A: Y$ u2 D1 r7 N' m- F 我记得在另一套单折《杨七郎打擂》的一开头,说书人讲了这么句话:“忠臣一百个嫌少,奸臣一个就多”。这个说法显然犯了主观主义的毛病,因为忠奸不该是谁说了就算的,更何况中国的史官们一个个要么白痴要么无耻,按他们的蠢主意,忠臣永远是对的,应该永远不死。不过历史毕竟不是史官的家史而是帝王的家史,乱来不得。若在皇帝万寿无疆以前哪个大臣永远健康了哪怕他撒尿都是碧绿闪光的也不能算忠。所以众史官为了在保住饭碗的前提下抒发一下感情,白天上班写完了汗青史卷,夜里回家则写下了另一些东西,野史小说什么的。而且由于倒班频繁,他们常把历史和小说写混了,有时候皇帝抓史传抓得紧,一个月要多少万字,那些史官为了赶任务,常把自己写的小说中比较不黄色不反动的情节夹在历史里上交,这样就成为了中国历史不可信的另一个重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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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我介绍了金沙滩事件流传下来的说法,那里说杨家大郎二郎三郎全死了。史官们一般不会打他们的主意让他们诈尸复出,(主要是怕皇上看得爽了逼着他们把先王先太后从棺材里弄活了)于是就让剩下的四郎五郎六郎八郎继续战斗。后来咱们有句口号“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就是那帮史官们留下的。( X. J$ j/ E V# P1 G- X4 i+ {
- }* o* d5 P9 x% V0 c7 z2 l 在众史官和众百姓的杜撰下,六郎又领兵和辽军大战数次,一直把辽军赶到家门口。在那里,辽国请来一妖道,摆下一座天门阵,与六郎约定一阵赌输赢。六郎前去观阵,被冷箭射伤不省人事,一巫医胡诌说要医杨元帅的伤非要大辽国母萧太后头顶的三根黄毛作药引不可。于是六郎的结义兄弟孟良就领下这个任务,潜入辽国,勾结已经被大辽皇族耶律氏招了附马的杨四郎杨八郎盗来黄毛回到宋营,临走时还拐了一匹宝马良驹。与此同时,朝庭派出二路元帅穆桂英,又从五台山上请下已出家的和尚五郎杨延德,众将率队赶奔前敌大破天门阵。此一役中,四郎八郎牺牲,穆桂英战场产下一子,杨文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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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Z; r3 s- y5 }% p* `2 R% S 史官们的这个说法在我看来甚是可疑:为何孟良如此轻松地搞到了萧太后的黄毛?评书里说是孟良的豹头环眼虎虎生威让萧太后看了十分欢喜欢放松警惕,我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三十六计”里有美人计,安知孟良为了救大哥会不会牺牲了自己的贞节依葫芦画瓢来上一招美男计?有老先生搬出现代心理学的观点说孟良虎头虎脑,激发了萧太后的母性,那就更该考虑孟良会不会犯弗洛依德那个著名的“俄底浦斯情结”了。 34请留意,他是否翻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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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点可疑的是四郎八郎乃是辽国抓的俘虏(不是俘虏也是奴隶苦工猪崽等二等公民),不拿去挖媒开山都算拣条小命撞大运了,怎么能让他们娶公主?唯一的解释是说萧太后是两个公主的后娘,想方设法虐待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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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C6 _' @- \ 以上的两个疑问足以动摇传统说法的可信度,更何况在早期的评书中并无“阵良盗凤发”的故事,只有“孟良盗骨”。说的是孟良潜入幽州城偷回杨老令公的遗骨。这个说法更不可靠。我们都知道盗骨这种任务应该由孝子来干。有时我们在街上和人撞了会说“赶着去戴孝帽啊!”这当然是骂人的话,但据我考证,在杨家那样的封建大家族里,只有直系子孙才有资格戴孝帽,小妈养的孩子,收养的孩子(如杨八郎)就没这帽儿,没这帽儿也就没有遗产。(可见孝帽还是大有抢的必要的)由此类推,很可能杨家延字辈的人立了规矩,谁能从幽州城偷回老爹的遗骨谁就分遗产的大头。历史上可能有过这事,结果是让杨六郎手的小喽罗孟良得手了。但业余小说家和民间说唱艺人觉得这理由太不崇高了,不愿照实说。所以只好把孟良吹成六郎的把兄弟,义薄云天。吹到后来又觉得这事不让六郎亲自出马有点说不过去,于是他们就替六郎开病假,说他被毒箭所伤,干脆让孟良去偷药引子,神神叨叨是神神叨叨了一点,但好歹比死人骨头有价值。/ F9 I% z% `' y- I" k' G
* {6 r) a% ?; D' r* X }' i0 z/ G9 N 就这样,孟良带着众多局外人的愿望出发了。他的目的是到幽州城里去偷萧太后的三根黄头发。还有一点就是没人和他说过,但他也必须完成的就是他还得在撤退的时候拐带回大辽国第一宝马骅骝。3 N0 { V2 ?2 n3 G& S4 _
% s2 M# \( `# V( P; \ 孟良是如何进入幽州城的评书里含混带过。大概是说他冒充送鱼的人进了城。这个方法是我们的长辈在抗时期经常使用的,骗骗沧陷区的日本兵还行,但想骗过幽州城的守卫却不可能。我这么说不是指日本兵笨,不如幽州城的守卫。这的意思是说同样是守城,守卫本土首府和守卫殖民地就是不一样,不信你冒充小贩偷渡到日本给我看看?到了日本海关,你没本子再叫太君也没用。综合这个经验,我决定让孟良由下水道进入幽州城。1 g6 y n0 [2 X0 M
" w7 ?0 B: ?8 Z% r$ F' D% k" c 前文我说了,大宋的下水道之巧天下无双,孟良又是黑社会出身。据我所知,黑社会对下水道的研究又比常人要精神。孟良早在汴梁就常钻下水道,躲捕快(他们叫“条子”),到了幽州城更是轻车熟路,只等天色一晚他就跳进护城河,游到了城墙边的排水口,轻轻掀开铁盖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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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3 k6 \9 O' V" g& u 需发说明的是在出发前一个小时,孟良整整喝下了四升清水,所以在行动中他一直在排尿,其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有水生物趁机侵入尿道。这不是危言耸听,我是从英国人怀斯曼的《生存手册》里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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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9 e$ l( H, L. v8 I 但令怀斯曼始料不及的是幽州城的环境极好,大宋的下水道工程之巧天下无双,但水脏也是天下无双。有人当初做过实验,拿一块一两的银子和一块十两的银子一起扔进深达一米的下水沟。一个时辰之后,两块银子都只下沉了三分。由此那人得出了一个结论:物体下落的速度与质量无关。可惜他没做进一步推导,否则完全有可能写出重力加速度公式,但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当时做这个实验的人是汴梁城环卫所的,他最后写在纸上的结论只有一条:水质极差,限期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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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幽州城里则是另一个极端,此城的护城河里没有鱼虾,全是纯净水。根据我初二学的知识,纯水是不导电的。所以平日里幽州城的守卫就用几根电线把电池和电灯串联起来,再将电线头子扔进水里。水质一有变化灯就会亮。而孟良潜入护城河的时候是排出了大量尿液的,那里有不少盐类物质,因此护城河里的纯水变成了盐溶液了。而我们都知道,盐溶液是导电的,所以幽州城守卫值班室里的灯就亮了。众守卫一见警报,立马拿家伙,冲向城内的下水道入口堵着。孟良刚一露头,脑袋就让人用大枪给顶住了。3 _+ o/ a* K! F: A' 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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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良是一个很识时务的黑社会分子,所以当有几枝大枪顶住他的脑袋时,他立刻举起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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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的了解,不论古今中外,战时抓到了奸细要杀头。要么活剐要么油炸,有时粮草紧张就用水煮,要是饮水也紧张就用锅干爆了。区别只在怎么死而不是死不死。按照这个惯例,孟良就活不了,我的故事也就无法进行。所以我决定让孟良活着混进皇宫,这就需要如下解释:% u' } ^, {: t! T. I
- u: T: Q* M1 O. S 按传统说法,“金沙滩”一战中辽国死了天庆梁王,萧太后死了老公。那时萧太后四十来岁,正是性欲旺盛的时候,所以要找男宠。$ Y0 K0 K' I3 |7 x0 ?1 F- }
$ B, o Y: m( I Q( `* `; C 听我说到这里,我娘子又打断我说辽国又不是没人,萧太后何必要进口男宠?前朝武则天用国产的就挺好。5 y' O; B1 H% S( G4 V9 ~- r&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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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知道武则天的故事,可和武后不一样,萧太后是个M,受虐狂。早几年大辽天庆梁王在世的时候还行。现如今大王一死,整个一大辽国萧太后最大,从朝臣到草民谁敢动她一指头?她一再要求都不行,辽国人不是傻瓜,万一这老娘们翻脸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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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3 X% {9 J z 而武则天则不然,根据我在大学历史系的毕业论文考试,武后是个S,她要在朝中找几个自愿挨打的并不困难。据说那些大臣在被她扒光之后一阵猛抽,一边挨打还要一边喊:“皇上圣明!让鞭子来得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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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讲这话的时候胳膊给我娘子掐了一下,她告诉我说没影子的事儿不要胡编。天地良心!我讲的都是历史!刚才那一段是我推导出来的。材料就是高尔基的《海燕》和陈凯歌的《霸王别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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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3 {! |7 C4 Q5 K0 g; F 我记得我刚看《霸王别姬》还很小,什么都不懂。后来又看了王小波甚至萨德,才渐渐明白S和M。从此我明白了用大刀片子拍人屁股对S来说是很有气氛的事。而萧太后作为一个M则不然,她的大臣们在卫兵的威逼之下一边战战兢兢地用鞭子扫扫她的脊梁一边大喊:“太后恕罪,小的该死!”往往扫上三两下喊上七八十声就昏过去了,这是M最憎恨的事。由于这个原因,萧太后杀了不少人,人头在宫门口挂了一串,后来者一见这个更不敢下手了,于是人头越挂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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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以上因素,萧太后要引进外国男宠。孟良夜入幽州,依律当斩,但他运气好,赶上萧太后选洋老公,就给人押进了宫。 R: M6 }7 Z' U# o" W: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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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和孟良一起入宫的有宋人二十,蒙古人二十,俄罗斯人二十。萧太后虽头顶有三根黄毛,但血统还是以黄种为主,排斥老毛子;又因为听得谣言,说蒙古身体很臭(这是诬蔑,要让成吉思汗听了去非抓她先奸后杀不可),故选男宠主要是在二十宋人间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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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v1 G: g0 L8 R' y 据我考证当时的二十宋人中只有孟良最合萧太后之意,由大辽皇公贵族组成的评委会对他的评价是四个字:“车轴汉子”。需要说明的是这里说的“车轴汉子”并不是我们通常意义上所理解的意思,即身材矮小粗壮。在我的理解,评委会的这句话是指孟良的小弟弟十分了得。这个荣誉称号不是凭空乱来的,不信你去查司马迁的《史记》,那里就说嫪毐的小弟弟可以当车轴用。具体情况司马迁没说清楚,这是因为他没有器材实验。我在大学里的一位老师就坚持说嫪毐的小弟弟不是车轴而是发动机。后来此人因为经常在公共汽车上显示自己的发动机被治安拘留了,不久移送疯人院,天天打镇定剂,越打他的露阴癖越严重,到后来吓得疯人院里的女医生都不敢吃香肠了。最后还是做了一次手开颅手术割了点东西下来才算好。不过那一刀显然割多了东西,这老师从此就傻了。在那以前我看了部美国电影《弗兰西斯卡》,那里的一个女演员生活在麦卡锡时代,也被人用手术刀修理了脑袋。由此可见美国的人权状况也不好,没资格乱指挥。黄仁宇说国民党是让想不让说,其实咱们也一样。文化革命里也没有真正限制人的思想,它只是对一些乱说话的人进行了专政,割了舌头。而另一些人,比如林彪,天天盘算着抢班夺权,只要光想不说就没事,一干就完了。这里又得用上《大话西游》里的一句台词:“571只是一个想法,还没有变成现实。”5 t' s5 Y: i4 K. Z6 K' b
% R; s- ]$ F6 [; }0 h 但只要是做手术,不管是割舌头还是下脑仁都不如未央生。不过他那样通过手术改造属于作弊,不能算真正的车轴汉子,只能给什么神油做做广告。可无论如何请你记住了,如果哪天你女朋友也夸你是“车轴汉子”可不要太高兴。据我了解,现如今的女孩少有读《史记》的,她们这么说多半是在骂你脖子洗不干净,油渍麻花像大车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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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 N& h# k' I3 N2 U, G 再说萧太后看中了孟良的大车轴,使用了几次感觉甚爽,就放松了警惕。孟良身在辽营心在宋,在此期间拔了她头顶三根黄毛,联系上了给辽国的两个公主当男宠的杨四郎和杨八郎,在某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劫了大辽第一良驹骅骝马叛国外逃。8 C3 R5 ^$ [, r2 r0 z
" q6 L' C. A& p. S5 N 对于“孟良盗凤发”,我的解释就到这里了。这个解释中有太多的巧合,对此我又有新的解释:无巧不成书。如果我照实说了,兴许你就不爱看,但这也是在研究历史,所以我还是准备把历史的真相写出来。/ j0 C; A } J; w' D. z
3 Z! c m. G! s: d) G 孟良夜入幽州城,被巡城的哨卫拿获,本应问斩。但那时正逢大辽国建设时期,劳力缺乏,所以就想把所有罪犯俘虏奸细拿去当苦工劳改。! G7 _) a+ s4 H-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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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良在劳改队开矿时联系上了同组的四郎八郎,密谋叛逃,当时四郎八郎俱已当上劳改小队长,手里管了四个人,不愿外逃,孟良以北宋大将军的官职诱惑良久他们才决定放弃现有的一切南奔。三人南下时从劳改队拐了一匹拉石头的驴,回到宋营后为了不致太丢人就说那驴是辽国第一宝马。可惜宝马不争气,南下的路上一阵猛跑,坏了内脏,到宋营才可了三天就病死了,孟良一伙为掩盖真相,又谎称马儿因思念故土绝食而死。后世称之“骅骝向北”。几十年后,王佐又用这故事骗过陆文龙。' m+ l5 r& U: C0 |+ c! E0 D1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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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要说明的一点是孟良从辽国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拔萧太后的黄毛,南奔回国的路上拔了三根驴尾巴毛充数,本想医死六郎算了,不想六郎命贱,倒给治好了。7 q8 F& B: V5 t- f. W8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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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郎伤愈,和穆桂英率众将大破天门阵,四郎八郎等人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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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y/ z- e' m& t; R0 H 我的故事讲完了,在故事的结尾处六郎又陷入了孤独,因为他的父兄都是野蛮的悍将,所以他们死在阵上了,而六郎却是好人,所以他要在这世上经受更多的磨难。对此,我实在没什么可以多说的,迄今为止,我只能肯定一点,那就是六郎永远不会被围疯,因为他是一个忧郁的人,而不是一个愤怒的人。当年有句口号:“做个勇敢的中国人,热血唤醒中国魂”。六郎不勇敢,所以他不会流血,所以张志新那张千古悲愤的脸我们不会在六郎那里看见,但这同时也注定了他要久苦下去,因为六郎不是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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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v4 Y, Z( C1 L; D8 @2 \ 我娘子在听完这一切之后告诉我说公司取消《杨家将》的计划了,因为RPG游戏成本高盗版多,不赚钱,这就是说我讲的一切东西,历史真相也好,胡编借口也好,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六郎还是得从我的故事里无可挽回地走进刘兰芳的故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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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致力于推出一个不荒谬的结论来证明我的故事是真的,现在看来没有什么必要了,海德格尔曾经说存在的问题不仅尚无答案,而且甚至该问题本身也是晦暗和茫无头绪的。与之类似,我现在面临的这项工作直至如今也是茫无头绪,也许该工作根本就没有头绪。当年康德在他的书里提出一个疑问,他认为存在同样令人信服的证据来证明两个相悖的假设:(1)宇宙有开端;(2)宇宙存在无限久。在这样的一个命题前,康德傻掉了。因为这两句话好像竖起了两面坚硬的墙,把人夹在中间,与之类似的是现在我遇到的一个命题:(1)我要用荒谬的结论来证明历史的荒谬;(2)我不知道用什么来判断荒谬与否。这两个条件都是可以肯定的,在他们面前,我也傻掉了。该命题是一条茫无终极的长链,我只有不停地远行,去寻找它那个位于无穷远处的端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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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l, `6 x8 ?5 V; x- b 当年我在师大历史系的课堂上常常会生出一些奇怪的想法,现在大多数都想不起来了,唯一记得的是在毕业后收拾东西的一刹那脑中闪过的一个疑问:“历史是什么?” C" U% l' p6 w8 Q) ~2 m8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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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眼里,历史充满了疑问。到目前为止,我尚未发现任何一个证据能将其证伪,波普尔说,一个命题如果不能被证伪,那么该命题就不是一个科学命题。如此看来,我的历史实际上就是一个待证的非科学命题,我要穷毕生之功去寻找答案。罗素先生说所谓数学就是这样一门科学,在其中我们永远不知道我们所讲的是什么,也永远不会知道我们讲的是不是真的。这样看来,他的数学和我的历史是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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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命题不需要证明即可成立,这就是人们无条件承认的公理。欧几里德的学说就是建立在几条公理之上的,经济学里著名的“市场有效性假说”,它也是建立在三个预设基础上的,还有投资领域里的波浪理论是建立在八浪结构的基础之上,如果你要接受以上理论,你就得无条件服从他们的预设,视之为公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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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这些道理,我突然很后悔当初没有找我们的历史教授讨教一下,历史是建立在几条什么样的公理之上的。: }- |2 j1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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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假设上帝存在,那我就要做一个苦行僧为自己祈福,希望死后上天堂。我也可以假设上帝不存在,那我就可以放荡一生,不怕死后下地狱。我也可以都不假设,那我就说: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THE QUESTION,帕斯卡尔说诗人们都生存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就是说的这第三类人。该类人中有个代表性的人物,叫做卡夫卡,他说:“我现在在这儿,除此以外一无所知,除此以外一无所能,我的小船没有舵,只能随着吹向死亡最底层的风行驶。”在我的理解,卡夫卡也遇到了和我相同的疑问,我俩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还能确定他的存在,并以此为基础进行推导,而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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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主义者杜威说过,三段论,历明学之类的逻辑便是用一般的真理去支持那些没有它支持就站不住的事物。我在大学里学过三段论,当年有个印度留学生也传授过我因明学,但我没有一个出发点,所以我的历史站不住,换言之,我的历史是荒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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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G5 ]+ K, r o 罗尔马告诫我们:人活着可以接受荒诞,但人不能生活在荒诞之中。一个中国人在引用该话论证诗人自杀的问题时下了这么个结论:要么诗人疯了,要么历史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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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半个诗人,我不敢说历史疯了,但正如所有精神病一样,我又不愿承认自己疯了。这本是个两难命题,幸运的是到目前为止,包括我自己在内,还没有一个人能拿出任何证据来证明是诗人疯了历史没疯或是历史疯了诗人没疯,或者是二者都疯了,又或者是二者都没疯,说这话的刘小枫疯了。所以我可以小心地在此做一个几头都不得罪的假设:历史和诗人和刘小枫和我和杨六郎都没有疯,那我现在要做的就如当初杨六郎所做的一样:艰难地活下去,然后大胆地证明或证伪我的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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