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花( 0)  鸡蛋( 0)
|
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离婚对我们来说,是最明智的选择,反正也没小孩的拖累。我说出离婚这两个字后的第三天,我们就去街道把这事给办了。$ w2 B! N5 c9 E6 H3 s- N# j
. x: i; c) @9 W* i
0 @' J/ `( H, T( ?3 D- D3 Z5 }+ ?! f* p& h5 y5 T1 e4 e! f1 p
) T1 T$ w9 v/ v1 e
她是我大学同学,我们谈了三年恋爱,在一起又过了三年。 I9 y6 c" j) t7 Y! N- n- D1 E
只是有一个问题,离婚之后,在她还没找到新住所之前,我们还得住一起。 9 f/ ] }3 S9 r- K' Y; b3 v
自己想想都觉得搞笑,谈恋爱的时候,我们特纯洁,虽然彼此之间不止于牵手拥抱,但是同居这样的事情,压根没敢尝试过。没想到现在离婚了,倒赶了趟新潮。
# W; G# }) E& h" y" I# q- p- c
2 e, \' L6 N8 h K2 W2 x% w. A$ z5 J. }' c8 Z* A6 N
5 D" {1 {# i. I8 A% F ], ~3 G, K @7 v0 ^( P
一室一厅的房子,两个不再是夫妻的男女住在一起,特别别扭。
6 V4 m6 M1 S: g. F% z5 S/ l6 T3 H 第一个晚上,我拿了一套卧具铺在沙发上。
& x/ r* m& C: O8 X/ C l0 M# j 第一夜,睡得真舒坦!没有人在耳边唠叨的夜晚,真美!只是,如果我们家的沙发是布沙发就好了,这个木头沙发让我在清晨醒来的时候,脖子有点酸。 8 i/ C. L; D. n
到了洗手间的门口,听见里面有哗啦啦的水声。这个臭女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晚上睡觉前洗澡,早上起床后还要洗澡。算了算了,反正也已经习惯了。我顺手拉门就进去。
( e+ Z$ {' A! d9 o: f( e, @7 ]
, s& C: |% |5 b( q! e# m
. u1 R& e' b2 `5 ^- l. n3 l7 m 我刚掀起马桶准备方便,没想到她竟然“哇”地一声狂叫了起来。
; p" g* n& V! I5 w4 e. B 大清早的,也不至于见鬼了啊,叫什么叫?吓得我尿都憋了回去。
: M! i+ {+ n8 ^5 s4 e “你没见我在洗澡吗?你是不是男人啊?有男人在女人洗澡的时候进来解手的吗?”她掀开浴帘,一只手用浴巾裹着身体,一只手指着我的鼻子就开始训斥。
2 _7 Q" y# d2 s- T3 s% p0 ? “你叫什么叫啊?咱们之间不是还隔着浴帘吗?我能看到你什么啊?又不是第一次你洗澡的时候我进来解手,至于这么夸张吗?再说了,就你那身体,我都看了三年了,闭上眼睛都知道是什么样子了,值得我偷窥吗?”
$ V/ Q( R3 D3 p& P$ \% @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裹着浴巾就跑出浴室,就听到卧室的门“砰”的一声。
+ y; C- N d& K* Y v! i" I* J 泼妇!就你这臭脾气,看以后还有谁敢要你! $ q/ m' h e' n6 x8 [' c
解完手,我去卧室,我今天上班要穿的衣服还挂在橱子里呢。这死女人,竟然将卧室的门给锁上了。我敲了半天门,里面总算回了一句,我在穿衣服! 3 L8 I3 c* z& h
算了,反正离婚了,让让她吧。
# @% g$ N6 o1 l6 @5 f& I! x9 \7 q! o 半小时后她才出来,倒是衣着光鲜唇红肤白。可惜,她临出门时狠狠瞪了我一眼,破坏了她的形象。因为这半小时,我上班第一次迟到。 7 g U G& D# ]* K2 d5 _" _
1 L9 [, z$ U2 l P+ q
/ d& }- r5 |$ X% A
2 H- Y; i5 R7 G" x1 L4 u+ G
下班后,我在大街上胡乱溜达着消磨时间,虽然无聊,但是总比看她那张脸要好。就这样呆到九点,我在街角吃了碗面,回家。 8 g; F! b/ b) \3 y. x
我进家门,她老人家竟然在客厅里坐着。看见我进来,脸上竟然还带着微笑。我迟疑地在她面前坐下,天!她竟然给我沏了一杯茶。
2 d$ K% A( A1 p! i' B5 N" Y& z' ~ 她葫芦里卖什么药?我想到了一个词:笑里藏刀。
% G& `+ F% N q4 i% x8 o. q8 q* u7 o! h5 C. {
1 m. F1 H2 N0 K7 K& ^" \
' A: d/ F1 l6 ^, n" k “今天呢,我仔细想了一下,咱们现在不是夫妻了,虽然我现在是借你的房子住一个月,但是我想,为了避免这一个月出现不必要的尴尬和误会,我们还是约法三章比较好。”说着,她温柔地拿起一张纸在我面前晃了晃。“你看看,要是没什么意见,那么就签一个字,咱们一人一份。”
8 q+ A" ?/ i# C2 L9 ] 我拿起纸看了看。 : _ `& ^' ^5 e
第一条:在一方使用洗手间的时候,另一方不得以任何借口进入;
* Y8 \& x! g8 l; o 第二条,一方不得以任何借口接触对方的身体; + `# t3 n! T( d8 w( e3 I& `+ b! k) n
我数了数,大小竟然有二十六条之多。
% R# t* Q% ?1 N9 q1 D0 g% X/ X( K5 J/ y p
“没意见,那么就请签字。”她竟然连钢笔都准备好了。 , {2 h1 G6 ~4 k8 J2 L* L$ \
我本来想冲她发火的,但是想想也没必要。反正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忍忍也就过去了。我冷眼看了看她,拿起钢笔就挥下我的大名。
5 d0 |: o; x* J; u' _+ `( h
, G$ y" N2 d* E. ?2 ^' a' C, A1 Y
$ f" F" R, a- s g+ z: H3 ^% |6 I+ d% \# v; J% q5 y! p2 p9 p& @
“对了,作为你签字的回报,在我们共同生活的期间,我还继续给你做饭吃。” / V' ]8 |, o: T: [1 v
有了这个条约,这日子可就真拘束。刚开始那几天,感觉做什么都被束缚着。并且,我还继续在外面晃悠着找地方吃饭。哼,以为做饭给我吃,我就会感恩?美去吧你!我一个月不吃你的饭,看我会不会饿死!唉,话是这么说,只是每次晃悠着的时候,闻到别人家的饭菜香,心里也还是十分羡慕。 6 z; V- H* s+ U: @
一个星期相安无事。
& j W, ]" p5 _* O, a2 p! p3 L
9 B3 d+ l# | ~" Q5 g4 [0 u- z4 ]/ S
' j# C) \0 g0 K( R% g 一天我进门的时候,她刚好准备出去。 c4 F+ V9 K. h* t- V, ~$ F
“出去?”我装着随口问了声,其实我不喜欢她这么晚出去还喷了香水。“是啊,阿铃说今晚介绍一个朋友给我认识。你看看我今天刚买的衣服,还不错吧?”她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着自己。
- M, Z& _9 [4 n) O& c “是啊,是不错,钓傻帽最适合了。”傻子都听出我说的不是好话。
- v" @7 l o$ g# y5 \ “你!”她的脸上又开始浮现厌恶我的表情了。只是,转而她又假惺惺地浅笑盈盈。 3 N% s- t8 d( l; r- k
“是啊,反正我现在是单身了,就算是钓傻帽,我也有这个权利啊,总会有珍惜我的人出现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幸福了。”她眉毛吊着看我,向我示威啊?
' J, X* z& ]9 X F$ p2 N “那我祝你今晚吊到一个大傻子!要是人家送你一个别墅,也借咱住两天。”“哟,说话怎么这么酸啊?你不会是看我出去吃醋吧?”她哈哈笑了起来。
& ?' T: ~ [$ b8 F8 A: P& t+ @ “走吧走吧,别站那碍我的眼!”我随手就给她拉开了门。她斜着眼睛瞧着我,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还对我“哼”了一下。我“砰”地关上了门。 / ~, Q w! _! |; @# n5 k
没有碍眼的人在了,我开始看球赛。只是心里怎么这么烦?难道我真吃醋了吗?哈哈,我开始笑我自己,怎么这么胡想?可是我主动提出离婚的啊!
: w7 Y4 J+ G4 a6 z; ?* d/ r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她就回来了。而且,在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我看到了她脸色很差。她直接回卧室睡觉了,竟然连澡都没出来洗。 {6 n3 H r6 Y' h3 h u3 a; h
" Y7 ?: v1 K. [* f
& S% [# I2 |5 J" E
7 H7 C- g( Y1 _; a8 E3 g, @% w7 `% D0 m: D( y
她心情不好地回来,我竟然心情好了。嘿嘿,活该你出去,我也乐颠颠地睡下来。 , P! z! G- s$ p: J/ q/ K
半夜,我被她的一声尖叫吓醒。刚想起来看看什么情况,就见她穿着睡衣冲了出来,跳到沙发上搂着我的脖子直发抖。“怎么了?”我拍拍她的背问。“蟑螂……”她一说这两个字我就明白了。这个女人虽然对我很凶悍,但是天生害怕小动物,什么蟑螂、老鼠、猫、狗等等,每出现一次她都尖叫半天,害我一直想弄一个小狗回来养养都不成。 0 {4 G' @* z+ |2 c, S I
“乖,别怕。”我像往常一样安慰她,进房间给她消灭去。房间里四下找了半天,没发现蟑螂的影子,只得回来。
, h* p+ L. o. n" j* U, J( k
" B* k: o7 h o% ^% W
( @$ V# w) z$ v9 G& q( p0 I; ~
% b3 R( ]8 L8 y6 l9 B7 T, Y/ K 我一坐上沙发,她又将我的脖子搂住。“打死了吗?”她脸上被吓出眼泪,不过在夜晚黯淡的光线下,却有梨花带雨一枝春的感觉。“好了,被我打死了。别怕,你回去睡觉吧,明天大家都上班呢。”我骗了她。因为我知道我不说打死而说没找到的话,肯定会被她逼着再找下去。那么我的觉也算是不要指望睡了。“我害怕,我不回去睡。” 5 Q/ ]+ g# D6 H
4 S6 h9 o* u# q' G
# l3 v4 r+ ~( z. x6 W3 t5 Y4 z) F- k+ y6 ?3 }7 c
9 V( t; r4 Z& j1 B. n
“你忘记我们离婚了。而且,你也破坏了我们的约法三章中的第二条。你首先接触我的身体了。”我语气冷淡,哼,叫你晚上出去钓傻子,看到蟑螂才想起我。她听到我这话,呆了一下,咬着嘴唇说了声“对不起”后,跑回了房间。又是“砰”地一声关门声。 V- l9 D) D5 v
我呆坐半晌,突然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 W6 Y( H1 n" O( t! S3 A 我睡在沙发上,但是一点困意都没有。隐约中,房间里传来她哭泣的声音。进去还是不进去?我有点犹豫,我又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是男人就进去!
I. R. r4 A& N, {' G/ [1 F& w 我打开房间的门,看到她伏在被子里哭。我坐到床边,拉开被子,轻声地问她怎么了?说实话,我看到她满脸的泪水,心里真是好心疼。 * G {, F/ P) |$ s9 w. {
4 D, \/ |% L; C8 C
( x9 p. f( X" v" B6 c, g& I- @
: H' T, R! O$ v! u( i, |6 i% [. M/ F$ ~
“你进来做什么?我们不是离婚了吗?我不希罕你来关心我!给我出去,出去!”她冲我歇斯底里地叫,拿起枕头砸我。“对不起,刚才是我说错话了,原谅我好吗?”我不管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我还是坚持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吻她脸上的泪。她不再对我咆哮了,用力抱着我的脖子,开始没完没了地哭。 + C* p" E& E( e9 m! U
- f, l' w5 e" O' C9 ] m
/ Y- g* m5 E6 L9 I& W3 Q. s6 M: d) z: ]+ E( d+ F, M
, J9 ], |+ m4 }! `3 t' e, w8 s 终于,她一边哭一边说今晚因为什么而不开心了。原来,她那个破姐妹阿铃给她介绍的人竟然是一个台湾老头子,坐下来没多久就开始动手动脚。阿铃竟然还劝她,反正你是离过婚的人了,将就着跟了这个老头子算了。“我离婚了,是不是就比别人矮一截?我们为什么要离婚?”她一边哭着问我,一边掐着我的脖子。 % v) d; x o# r. K3 ]) E8 E
我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题,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虽然脖子被她掐得好痛,但是掐就掐吧,反正又掐不死我,以后不住一起了,想被她掐都没机会了。 A6 _- r' c e& X! t j
终于我们都累了,彼此沉沉睡去。 8 G! a2 f& X( Q" W% m. f
1 \! U& r3 v1 [# q, }; f9 W( ^, A/ c' \7 G: @0 ?
S1 b, Z8 B( o2 Q: y# g, N$ c
7 g/ P- r6 U9 T- d3 c) P" I l" \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我还抱着她,她还搂着我的脖子。
$ D% v$ ^/ Z7 }# D" ^" ] 我不敢动,怕自己惊了她的梦,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两个人在一起时间越久,清晨醒来就越没有感觉。想想从前的日子,我们几乎都是在匆忙中醒来,一边彼此抱怨着对方,一边收拾东西赶着上班。我们之间,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因为什么?
' Y3 z/ Y0 b' _* ^6 j 她也醒了。
* e) g2 L u! S' Y$ p1 p 醒来后,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松开了抱我脖子的手,脸上有一抹羞涩,“早!”
! X( L. H7 \$ ^; D) i9 ^4 ` 我也慌忙松开抱她的手,赶忙下床。
# y/ s+ C% s9 @" B5 R8 G “昨夜……”7 e+ ]2 _( d# A8 y
; u4 f' w& _3 m6 o5 q* F; n
8 G( I, T) F# E9 Y" M8 t& p
/ m) d+ T1 ^7 W- \# Z& D昨夜没什么,快起来洗漱吧,要不上班快迟到了。” 6 p: F, p7 B: o* k5 h& r/ f
有了这一晚之后,我感觉我们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下班的时候,我在路边看到有卖海棠糕的,想起这是她家乡的特产,随手就买了点。只是买完之后,我不知道自己是现在就回家,还是像从前一样晃悠着消磨时间。 # ~, X% I* o# w0 s; q
“先生啊,这个东西新鲜的时候最好吃,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找钱时,小贩特地关照我。 $ |) o7 r$ I* n: C
9 u- D& M& m" Z$ ~$ a8 N" N% S
. T( ^& Q7 r z) H: _7 @/ m' |/ _# U. E; m7 x( v5 U) L
& w+ j" _7 M, i: N 我硬着头皮回到了家,她在做饭。 7 T. L) s8 n7 D1 g) y2 E
“嗯……嗯,我给你买了海棠糕。下班时候,刚好看到的。”我对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她支支吾吾地解释着。
( e, \ _* O0 B6 _0 @9 r2 ] 她很开心地走了出来,拿起一块就吃了起来。“去洗手吧,饭菜都好了。” ! l- V. `, w% _
面对桌子上的饭菜,我心里酸酸的。 7 `) f+ t0 v$ I
数数日子,我在外面混饭吃已经有二十多天了。她做的菜,真香。 2 I1 d% A% E4 b& W( r0 e8 ^
“吃吧。”
0 {% q3 T4 W( r j+ M2 v# \ 我拿起了碗筷。 : H0 U! c. O, u* ?, d3 w; T' Z; Y& S
“慢慢吃,别噎着。来,喝碗汤。”她给我盛了一碗汤。 + {6 k% V; E. F' u4 f1 R
“这个菜挺新鲜的,吃一块。”她给我夹了一筷子。
# g" P2 K2 O) M; ]$ x; q! P$ b “你最近瘦得很厉害,以后别在外面吃了,又贵又没营养,还是回家来吃吧。”
4 b E K& H9 F: \6 N( X- T5 x1 U 吃完了饭,我抢着收拾。
3 q. D2 ?+ \1 y2 k y6 o “算了,结婚这么久了,也没见你收拾过,还是我来吧。” * L8 f) W* l% E; U; \
“我……” % F1 W/ v, G4 p7 {1 J
( m& y6 M- M/ Q$ Z% Z
$ R& S, q5 \: \' W) O k0 U" p" C" V) G+ [0 q t3 b+ n
: o! w( O1 X, p6 ~
“没事,我也收拾习惯了。你去看电视吧,我一会就收拾好了。”
7 B# h1 D) B$ r# f1 {* G 我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又给她沏了一杯。
& t( G& O7 E- m 她洗刷完毕,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赶紧将沏好的水端了过去。“你想看什么节目?”我拿着遥控器问她。
* x& K9 |0 o7 v( `' t1 Z “你今天怎么这么客气啊?客气得我都不习惯了。”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 |2 a% J/ R# q9 X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我的头。“我以前,很坏吗?”
9 v/ i! q; K3 @' S2 g3 ^1 b; r6 B “坏?没人说你坏啊,只是你比较懒罢了。现在咱们都离婚了,你却忘了自己的衣服要自己洗。你也不想想,每天的干净衣服,是谁给你洗的?以后,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啊!” 9 r+ v" I8 B; Z
& x: u% M1 @3 X$ r
6 Y( P5 s) } Q1 O. H' S: O4 F
; p: U& ~+ v. E4 R5 w2 `4 i2 C. h
1 B' l6 D" G2 t
8 m+ ^- L6 K' w1 v6 ~# ?+ @/ N' S$ a F" f6 ]
; i3 D% @) `% T ]& T- n
“离婚……是的,我们离婚了。”我默然不再言语。
, f. [9 i, A$ I" f& E 她也陷入沉默。
; m% B3 a0 u8 h+ e' a 那晚,我们坐在一起看了三个小时的电视,没有说话,没有换台,只是我不记得自己看了什么。 7 V9 U5 N ~3 L! y; B; b0 R* b
1 p+ i: B/ m+ ~$ Y* X! \
三十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这天,她吃完饭告诉我,她已经找好房子,等星期天就可以搬家了。我的心立即变得很空很空。
* d/ f+ v* j" c0 U" d; |/ O 星期六很快就来了,我坐在沙发上看她来来去去地收拾东西。
' N, B9 p/ _- P: G1 u- q! a6 Z1 _2 g2 U! g# V
/ L2 Y3 ]6 x$ [# s& J" m: w+ l; f2 W* k F# a( m2 @
) s" ]1 C/ |2 r. I6 s9 W8 I3 w" M
屋内显得很乱,但感觉空气是静止的。我们都没有说话。她会留下什么?我心里突然很想知道。但是,我没问。 $ c( X2 w& V- ^& ^9 W6 j
“你慢慢收拾,我出去走走。”没等她回答,我就走出了门。
: R" E' W$ \. Z: s: }; n# G' K 屋外的天空很蓝,多像三年前放风筝的那天啊。屋外的阳光很轻,三年前是否同样温暖过我们呢?屋外的情侣很多,我们也这样甜蜜地走过三年……
5 C( f! L1 ^ ?* x. G “妈妈,叔叔在哭。”身边的一个小孩子叫了起来。 ! `. N8 m- x$ l
我擦了擦眼睛,勉强一个笑容出来,“叔叔是被沙子迷进眼了。” W! M6 X( M+ W
我对自己笑了笑,找了一个方向随便走了下去。 % z3 t8 |7 f. O2 e% C; q: a% b7 @
一直到傍晚,我还在外面闲逛。 ' C, x' Y; ?! [( r/ @& v0 D
+ z8 Y/ b2 {% P8 m4 n3 O _8 I+ d
3 M% {0 ^% H6 B" H B6 P6 }
2 _3 R m( P3 D d+ D1 n; L4 i! o& [+ f
手机响了,是她的短信:“饭菜已做好,我们最后吃一次饭吧。”
* Y6 n6 c1 ^, p& J' c9 K 我马上跑回家里。 ' l) H& |6 d5 c. z; d c
房间里没有开灯。她在餐桌上点了蜡烛,菜很丰盛,还有一瓶红酒。
) l- f o+ k8 g* z) Y+ i 她穿的是结婚时我给她买的一条黑色蕾丝裙子。 " ]1 t8 G( E! f
“我们结婚三年了,都没在一起喝过酒。过了今晚我就走了,我们喝一次好吗?”她一边给我倒酒一边说。“干。”我举起了杯子。
% y' ?0 k! m% o/ U
. b6 N0 m, c' g2 H9 o0 g$ Y+ X8 U6 \& G2 O# U. h
- c% A% |4 F6 w, f7 Y$ c. m$ R. \* U/ J. |( e$ d6 W
我们没有再多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呢?再多的话都改变不了明天的结局。算了,不要去想了,喝酒吃菜。最好是喝醉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她离开,不是我一直期望的吗?我不是一直讨厌这个啰嗦的臭女人吗?我应该高兴啊!以后看球赛不管多晚都不会有人在我身边训斥我,叫我去睡觉了,多爽啊!我不洗脚就上床也没有人嫌我脏了,多美啊!我没有理由不开心啊!只是,为什么这酒喝在嘴里是苦涩的? ) v" V. P7 Z1 w: v8 f
+ A& {- t# w" d# z2 X3 D) k
. U8 S% V6 p7 w
6 W( a- p' m- B' i* Q8 m( _5 W! J1 M, A8 m! Y, [
“你的衣服我都整理好放在橱子里了,内衣和袜子在床下面抽屉里,你的胃不好,以后要是一定要熬夜,记得给自己搞点东西吃。冰箱里我买了一些食品,你自己要慢慢学会做饭,不要总在外面吃。吃饭也要注意营养,别总是凑合。咱们的存折我放在床头柜里了,上面还有三万多块钱。咱们家每个月的电话费、煤气、水电费都在街角的银行交,就是这个卡,你收好,别到时候找不到。6 l( l( |9 U8 P+ A: ~: e
" W5 p! `4 f, ^
: {: D* p, R F5 i0 ^5 v
\ M/ _5 c; H
) @! v0 n" j! R! h4 z) t3 S/ @+ ^3 V& p+ y. C
$ ]/ w6 P$ z8 \8 ]0 j* _7 B* {这个月给你父母汇的钱我也已经汇出去了,以后你要记得按时给他们汇钱,没事多打电话回家,爸妈都挺惦记你的。我今天给他们打了电话了,爸爸最近腿上的风湿有点厉害,上次我们给他买的药恐怕快吃完了,这个是药名和地址,你明天记得买一些寄回去。我没告诉他们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以后有机会想好了再和他们说。不管你爸爸说你什么,记得不要让他生气。这是我给爸妈买的毛衣,你明天一起寄回去。”
+ a+ d: C$ c7 `; m4 v5 t
! B7 U5 G4 W, [( n4 g1 {
' |- ?. G, [+ S6 z) B( e4 K& B" e5 \9 E( m# ?: g* i! G* q7 {
8 f$ N. _5 L0 ?6 n' H
她在一样一样地交待着,我希望我自己每件都能记得,但是又希望我什么都不要记得。我突然感觉自己很白痴。我在这个家里生活了三年,但是现在我却感到非常陌生。我开始害怕,我不知道我一个人是否有能力生活下去。 , e: K) t, R9 _3 W$ v) i8 G ^% ^
“这是咱们结婚的时候,妈给我的戒指。这个是你们传家的东西,我不带走了,请向妈妈说句对不起。”一枚碧绿色的翡翠戒指放在我的面前,它的光好强,让我的眼睛开始刺痛。“我带走的东西是按照我们离婚时候协商好的。”
% @0 m( {0 Q0 z; D! T( }" [$ F# W8 w
/ F% @, b# k# @9 h% ]+ `1 F0 c& l" d# `/ U4 U5 ^
! O. N6 G3 w( Q) Y& F5 a! _ 她站了起来,四下看了看,笑了笑说,“你有什么不明白的要问吗?”
2 o2 d& U( d) Z$ Q 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问呢?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最想她留下来的时候,她却要走了。她一直说我不像个男人,我一直觉得这是她对我的侮辱。我现在终于明白,我的确不是一个男人,我像一个孩子一样肆意挥霍着她给我的幸福和安定。
+ J, q; m) ~; D% U3 H% _ “要是你没有事情要问的话,我们休息吧。今晚你睡房间我睡沙发。明天一早搬家公司的人就来搬家了,我在这多住了一个月,够麻烦你了,明早你在房间里睡,可以少打搅点。”
) Q- n0 x1 i$ M( b, x! n E
6 P8 _- |& I$ m4 w/ ^' `: N* ?- o9 X. {: G: t) U
0 n$ \+ a* e; r
, M* E+ r* o( x' v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只是木然地对她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3 _4 V2 B* `! d# K$ s 我看了一夜的天花板。 ) B: m* i+ l0 B. u; v6 J( _' N7 S
清晨的阳光照了进来。
1 |' v8 y4 F/ T4 g9 { 我听到敲门声,我听到搬东西声,我听到她叫工人“轻点”。只是,我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 6 {/ |- v: w% s5 f- i2 F2 q& E
她敲了敲门,我没动。
- d- [. b2 y) D- j' q: f “我走了,以后自己照顾自己。”她没有进来,隔着门声音低低地说。
3 p+ t) P0 s0 K" N) V 我听到了关门声。
; K9 p& k. N# ]- Z6 r% i% f4 j6 `9 u' U- a
; x! o; K! j# Y+ S1 X
7 w8 g2 F" j* y- H1 R& L! q. Y C p, ?" n9 D; E' Q
我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
5 r/ V1 @2 i0 L( [- o 为什么我们要离婚?为什么我们要离婚? " g- t( v" |+ ^
“有空记得回来玩啊!”我听到邻居的声音。
% f1 f* N/ V$ K8 X! W8 ? 你还是不是男人?一个声音在我心里对我吼。
" k, S, U3 K& G# Y 你是男人,你现在去追她回来,还来得及!
' m& j$ P) A9 P 我翻身下床,跑到窗边对着下面喊道:“等一下,先别走!” 8 }% k5 O+ S8 Y' n8 {8 D
我冲下了楼,我要做一个男人! " t7 B- r+ _( M* {
她站在车边,微笑地看着我,半晌轻轻地说:“谢谢你下来送我。”她的眼角有泪。1 F6 Z) e0 V q. X
: g0 k" M# M+ C- a& y V
4 d9 j( |" X# ?. K p
' {/ R% E9 }5 b0 f. Q/ ~* t
m! `' z) B/ L6 L; | |" A7 X “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抓住她的胳膊问她。 9 [( i' @% J6 K0 B! N' T. H* o8 @
“我们已经离婚了。” r' |. Z8 @1 F: M7 U' ~' N
“我现在不要你走,我不能没有你。”我对着自己吼,对着她苦苦哀求。
0 o3 E( \( y/ n4 f1 p" L; c% n5 P, [ “离婚是你提的。”
' L' q% _ a T; x “我知道自己错了,求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求你了!” z- O, X% }" c# G3 r/ b
“你是男人,怎么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她用手给我擦眼泪,她的手指好冷。 # |3 f" K' Q8 X0 n
“只要你回来,我不要做男人!”
( ]4 P. d) l0 \$ b) M- F9 N% N! G: |# m# J S3 I
' U x; P+ C" i) J5 ~3 u% v% C7 b3 |& @
' t5 ^) N8 Y; Q4 p/ Q9 ` “我们在一起前后六年了,结婚后你就没再关心过我,没问过我要什么,没问过我想什么。我对你说话,你觉得唠叨;我要你安心家庭,你说我生活没有情趣。你知道吗?我和你生活三年,我也很累。我是爱你,但是你知道吗,这份爱我维持得好辛苦!”
9 _1 r4 j& V3 H6 N “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我错过了很多,我不想再继续错下去。你是爱我的,爱我就不要走,好不好?”我心里好痛,为什么到最后我才说出这样的话? 9 z. g' V8 ?' t5 t8 |) z+ i
“我们离婚了。你要我回来,除非你现在再次向我求婚。”她的脸上有一种奇异的神情。 3 W# M, _* i7 _2 m7 Y* H
“好,我求婚。我求你再次嫁给我!”我单腿跪下,向她第二次求婚。 9 H k& u+ g: m3 i& Y
“求婚要有玫瑰,要有戒指,你有吗?”
: x% X3 w8 }% X/ R z 玫瑰!戒指!天啊,我现在到哪里找? * l7 y' e) w ?# K3 o: e; e
“我们家二丫头昨晚刚收到一束玫瑰,傻小子你快去拿。”邻居大爷冲我直叫。我又想起那个家传的翡翠戒指! 1 T5 e0 X6 D, w, v6 b0 E$ z
/ k8 v- _) G) m: i& d" O
8 S5 G$ T2 U; Q& ~' d
9 a( p( r/ y& Y; v$ @
% k5 h- Z' |6 Q& B 我冲上了楼,闯进邻居家,拿了那束玫瑰就出来。我回到自己的家,可是我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枚翡翠戒指! , N0 P3 u1 D, J- O C8 x* v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刁难我?戒指,你到底在哪里?
) w1 k1 Y7 T+ }6 y w 我在慌忙地四处翻找,她上了楼。在她的身后,跟着一大帮看热闹的邻居。 6 `) ]& L! f' s1 ~/ I, J
我一把抓住了她,将玫瑰塞进她的怀里,“我找不到戒指,求你先答应我好不好?” 7 T6 a- v9 E! T8 c" ^, j2 Q T% C
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慢慢打开,一枚闪烁温润光亮的翡翠戒指端立在那里。
) x6 U% x. J- Q( E9 S( H" s5 f) ?* | C T' I" F! J5 A4 D
- \; u/ x! n! g( W4 |9 ^
8 ~' s) F2 _$ z" ~
& s( r- l6 Z2 L' L “对不起,我好像多拿走一样东西。”她扑到我的怀抱里笑了起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