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花( 0)  鸡蛋(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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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我所知道的何雷
我和何雷最初相识,算起来还是通过我现在的室友。那时候何雷来我们系选课,正好我室
* f3 ?6 T9 E T- J友也在那一门课上。而我有时候会在上下课的路上碰见他和我室友,碰见之后也会和他聊
5 \( E z8 N) e& q% N几句,慢慢的和他的交往也就多了起来。最初对他的印象是觉得他特别能侃,这一点却更
# R8 Q+ N% X+ a象一个北方人,也许和他在清华的经历有关。那时候的他应该是刚刚从F2转成的有( ?. \ P/ |+ `/ P* \
funding的F1,所以整天乐呵呵的。虽然那时候没见过陈丹蕾,但我一直觉得他应该有着
- F' J% ]' M5 ?* X# ^一个幸福的家庭。在这以后我和他还一起上过我们系一门课,期间合作过一些project,他0 W- c/ t3 h+ a. m5 l" S# O5 @
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神聊。在学习上,他很聪明。虽然本科不是我们系出身,但他在学我
' ] R) e ]2 e6 Z- e# o1 G4 C们系的课的时候一点都不显得吃力。在做人上,他还是保持着一份学生特有的淳朴和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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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知道他们夫妻之间有问题是源于我们办的一个bbq party。开始的时候他很爽快的$ H4 v8 ]# d. x7 C7 f- M( o4 f
答应了,可是等我们到他家的时候,却发现门口停了两辆警车。原来中午他和陈丹蕾吵架
0 q# R# p) q; r6 G) k, x' X了,可能由于动静太大,被邻居报警。警察检查的结果是何的身上有伤痕,而陈的身上没0 D+ a% b2 y! V0 b
有。于是就把陈暂时的扣在了警察局。既然出了这事,我们当时都在劝他就不要跟我们去
S" ?# b8 m1 m. y% J8 cbbq了,但他却坚持要去。关于陈丹蕾,他只是说:这种(攻击)事情以前经常发生,说$ [+ D1 S% g' o4 y, ^0 d3 G3 W' e
不定这样关一天也好。后来他告诉我们说第二天一早他就去警察局把陈给保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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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到陈丹蕾是在几个月后的一个bbq party上,陈很瘦弱,大概1米5的样子,但
6 h% Y2 p' B+ D9 M是说话的声音却比较浑厚,和她的瘦小身材有点不成比例。那时候他们的感情显得很不错
\7 h, |, x2 H7 Y# U,两个人还特意做了两个菜带过来。菜做得很好,吃的人都赞不绝口。他们就很高兴,还; c) F7 ~ I5 l2 n- n) i) e
记得她说,我们家何雷很好面子,给外人做个菜吧,总是要从前一
: s& A: F0 J [. x3 V3 g天晚上就开始做准备。何雷坐在一边,也不答话,只是嘿嘿的笑着。来去的路上他们都坐
* `( \' j; P9 W5 Z y2 w; X' }的我的车。一路上陈一直在起劲的和一个女生聊一部叫柯南的动画。3 f$ N. t1 _; J8 T.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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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有很长的时间我和他们没有什么交往,这期间我现在的室友还没搬过来,所以虽然
4 C- @& ?0 F8 G h" e& g他们之间还有一些交往,我和他们却没有什么场合见面。再见到他们已经是快一年以后了0 y1 o7 s: y7 a* x9 n% n- ?/ j0 z/ f
,那时候我室友已经搬过来。正好我室友的gf过来看他,于是他们做东,请我室友和gf, T! ~9 {3 G. ]( Q6 P! {/ u* Q
我,以及一些其他的朋友BBQ。那时候他们好像也没什么不正常,5 |0 f. b7 C' {
何雷还是一样的喜欢神聊,而陈与一般人不容易找到话题,所以就显得有点沉默。回去的
( b$ v! {0 M% D8 R时候他们还是我送他们回的家,正好我车后座上有一个别人写的小品的稿子,他们就拿过
- H" h$ k& m% [" W去看,看了一会就开始一起给稿子挑毛病。他们做这个事情的时候很大声,很投入,全然
B* e% \- L( \没有意识到车上还有另外两个人。我记得一路上陈说了很多次‘我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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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的室友搬过来以后,何雷来我家参加过两次party,虽然每次我们都请了陈丹蕾,
( ^. Q/ m0 P+ T0 r9 A但都是何雷一个人来。那时候他的厨艺已经在BBS上很有名了,我们都叫他何大厨。这两
1 u2 c1 T* J& K$ p, ~9 s次都是由我们买菜,然后他来指导我和我室友做。每次到最后我们都要说,谢谢何大厨莅
T2 {: h' R' A. S1 P$ c临指导。但是每次做完菜后,他都不怎么和我们玩,一到10点左右的时候就要回家。后来5 D+ S, o9 X4 t
我室友告诉我说,陈丹蕾自己不愿意出去参加别人的party,而且也不允许何雷出去。所
/ G- n7 Q+ N8 ^( t# J. ~& N以每次何雷参加完party回去之后总要大吵一番。因为这个缘故,我们以后就再也没敢再
* [5 `7 |# r6 {" S# D邀请过他们俩。- K1 i5 T, B+ ^1 I- q-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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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来我们家,是在一次他和我室友看完football以后来我们家小坐。他谈到他老婆的
9 I$ ^6 d- V5 o, [) ?' e时候总是唉声叹气的,他说吵架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家查便饭了。我和我室友都劝他如果
. ~0 `( a; E: r3 k$ D) P8 ]2 r实在过不下去的话应该要考虑离婚,他说他也在想。但是他又说陈丹蕾快拿到学位了,他
2 y# i1 j3 k5 \7 [0 V6 ?; @要等陈拿到学位再说。这期间陈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问他是不是在我们家。何雷就让我们. y; ~) ^' R% L& L- |" |! R
骗她说他去学校了。7 [3 p" B: O5 p) }9 Z2 E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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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以后就没有在和他有过面对面的交往,只是有时候会在网上见到他,有时候会有一搭, Y" P/ N1 V) b. t
没一搭的聊几句。我有时候问他和他老婆的关系,他也不愿意说。很快就到了圣诞,凌晨
7 f' ]# \- H, J4 _' _4,5点的时候我被电话叫醒。一接电话,原来是何雷。他在电话那头说出了紧急情况,让0 f/ \' ?: }' ? k& ]1 {
我找几个朋友赶紧去医院。由于我室友回国了,我就叫上了另外两个朋友。到了那儿才知2 R2 ^# K B* [ I8 N* M* m
道陈把他刺伤了,那时候陈也在医院,但是是在警察的看管之下。最初他跟我们说他和陈. g( ]$ s# H( {% O6 l( H
从平安夜晚上一直吵到圣诞的凌晨,最后陈就拿刀对他的左胸刺了两刀。一个朋友问他陈
6 Q8 L4 J0 @+ d2 M7 M; V; k* h8 L是不是去厨房拿的刀,如果这样他是& ~ [1 k5 P* k" f, s) I* ]
应该有时间防备的。他说刀当时就在床边某个地方,估计是陈事先藏好的。那天上午的时
. Z4 J3 u2 M( P+ U候我们都有点不知所措,但是到了下午的时候他就决定即便是倾家荡产也要避免让陈丹蕾, g) R. ?( B$ A; f' j
坐牢,而且只要把陈保释出来以后就要争取取消法庭禁止接触的禁令,要和她一起好好过' }0 p# h4 Z& C. j& ~, k: S+ b
日子,他说他相信这次陈吃了这个教训以后肯定会变好的。我们当时对他的这个决定非常$ l/ P5 g/ ?/ L1 e1 v/ P/ x
吃惊,特别是他要继续和陈一起住这个想法让我们都有点毛骨悚然。所以我们都很强烈的
: i, @- y! W8 z* ^9 j" {! q劝他要慎重考虑,我们劝他说他父母不可能同意他这样的决定,但是他当时的想法很坚定
- w% A: \) i' Z1 y8 @' d,说不会让父母知道。所以其实这半年来,他父母是一直不知道他和陈还住在一起。整个
4 \4 ?$ b" p8 b' x2 c; e2 `6 F4 i$ U下午和晚上,他都在苦苦思考怎么为陈开脱。最后他想好的说法是,他们在吵架的时候,2 ^1 P. p4 E8 G0 E; ~/ n
陈拿出刀来威胁他,是何雷他自己不小心撞上了刀。但是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出现在报" t; V( {" c" m# \ j
纸的却是‘本能’那个版本。我在那天去医院陪他的时候就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只是 `$ j+ [6 [1 S. O' `& e) |3 y R
故作轻松的跟我说,只要粘了sex,美国人就容易相信。后来陈很快就保释了,过了一两个
( J; v4 S8 g! j! F+ J8 r月法庭的禁令也取消了,陈又从暂住的地方搬回来了。我们后来还帮陈联系了一个美国教8 o: _ r) {0 K. v" p
会做婚姻方面的consulting,我们那时候还希望对陈来说,有个信仰
- C3 L) P$ K# V) C# e+ r也许对会她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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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O1 {! l: H" F/ }帮他处理完这个事情以后,他就不怎么来找我们,而我们也都比较忙。所以还是跟以前一
( _' w( q- V5 U4 q/ `样,没什么见面的机会,每次在网上见到他,他都说在忙着折腾ebay。后来还有人看见他
0 _9 c9 R* u7 y们两个人手牵手的在mall里面逛店。似乎事情终于走上正轨,大家也都感到很庆幸。这以
* H! {6 J, C+ z' l; C7 w后他和我室友还有一些深聊,我从我室友那里也陆陆续续知道一些他们的消息:后来& j5 K, Y) S) f, ?3 M3 y
purdue把陈给开除或者劝退了,由于他们在purdue village的房子是以陈的名义申请的,
) T9 ]9 q+ F) i6 Q$ D而陈已不再是purdue的学生,所以purdue village就以这个为借口要求他们离开。但是到$ u) @4 I0 d' R( y. L" g) w
5,6月份的时候情况就起了变化,他就开始和我室友抱怨说日子过得很没有意思,陈的老/ a2 D' Q& N. j* K5 q
毛病又犯了,他们又开始吵架。而且说他也不想做ebay赚钱了,因为陈觉得如果她被遣返
; u; f3 z" F- U, M7 e V5 b) C9 H的话,以后的日子会很辛苦,所以如果被遣返了她要把所有的钱都带回国。我们那时候就
; c1 |# @! y* N劝过他要注意安全,他说他每天都会陪着小心,但是他还是不能下定决心立刻离婚,说要- H/ P+ Q( k2 v4 m7 ^4 r
等陈被判刑了或者被遣返了再离。出事前一个多星期还在网上碰见他,他告诉我他很快要
: r. ]9 D4 Q! d" ^搬回pv,我那时候也没有多想,只是在这几天寻找他的过程中才从其他朋友那儿得知这次
: _# s5 M, Y( B他其实是要一个人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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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y; Y6 ^" p: E% [8 [从上周四接到他父母的电话让我和我室友帮忙寻找何雷以来,我们一直在避免去想最坏的# n: I4 ]- l% _, D$ [3 Q# v6 f
结果,总是希望他能够最终安全出现。而在此期间事情也曾几度反复,甚至他父母也一度0 h- m8 B/ K" D1 E0 d
打电话过来说何雷是安全的,我们甚至大胆猜想是何雷帮助陈潜逃回国的。但是这一切在
2 k( B# g; w( a) c. d F这周三终于结束,最坏的结果终于传来。我真的没有办法去理解在陈那么瘦小的身体里面% u! {9 o) {4 y1 @
怎么会隐藏那么强烈的怨恨,看上去那么弱不经风的人怎么会会如此的冷血,没有人性。
& N1 f& l. `1 }1 \+ R; D也许他们夫妻之间有一些外人不知道的深层次的矛盾,但是什么矛盾能让一个人走到杀人& b5 v) v: M) D' w' q+ x5 ?/ m* @
这一步呢?而且手段居然如此残忍。我室友告诉我,当初陈是研究生退学出国,而何雷本/ p1 d, l! t9 m( k& l
来是打算自己研究生毕了业再出国。但陈来了美国以后很不适应,每次给何雷打电话都要
& a0 j0 Y/ }2 B& G$ a+ k哭闹,要和何雷结婚让他赶紧过来。最后何雷退学以F2的身份过来,这中间还因为句签而/ Q1 e8 O9 T, n. p
耽误了半年。何雷的厨艺之所以练的那么好,直接动力也是为了让陈能够高兴。陈本身基2 I# Q, V; h! V
本上是个孤儿,在她父母离婚后,她父亲再婚,而她和她母亲一起生活。但是她母亲在离
6 u. h0 |# b- j& M8 G) T0 V婚以后两三年内就去世了,当时陈丹蕾已经和何雷确定了关系,所以丧事还是何雷帮她料; t. v: D- |& J) _& Q$ C# w/ f, p
理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何雷其实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想这也是何雷
C/ ^; h0 u) p迟迟下不定决心离婚的原因之一吧。5 ~ e5 W& P1 ?' A2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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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认跟他不是一个很亲近的朋友,但是偏偏机缘凑巧,他每次出事我都碰巧第一时间参# Z1 j( s7 H, O
与处理。这几天每每想起他,他说过的那些笑话,吹过的那些牛皮,以及他冬天那段时间
& }* \' T9 f! L. o- i6 ~9 I彷徨无计的眼神,就会一下子从各个角落里面跳出来,长时间的停留在脑海里,而且异常
+ ~, m) H9 E! I3 ^的清晰。像我这样和他精神上并没有什么连接的人尚且如此,完全可以想象他的父母该有% e' Q3 O ?+ S u* ~
多么悲伤,而且何雷还是家里唯一的孩子。这件事情公布出来以后,在网上出现了很多评
$ U. K8 d) ^% z* G3 ?0 u& {论,其中有一些评论非常冷血甚至嗜血,完全没有对别人的生命最起码的尊重。还有一些
# o# E8 L5 r, {! q6 L人,当自己对8褂的需求没有得到满足的时候,义正词严的做卫道士状者有之,破口大骂
1 m( B( W; m; u* c2 R# n# s& Y$ S者有之。这一切都让我觉得真的很心寒。如果何雷的父母在网上看到这些文章,不知道他! w$ _ n) U6 \3 b) B9 R
们会做何想?我一般不怎么在BBS上发文章,但是这一次我想我有责任来说出我所知道的
2 r$ e3 v% ~, h( @1 z" d3 V8 w8 {3 { c他们两个人的情况,希望死者的灵魂能在天国里面安息,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天国的话。. [3 ~) }8 ?; _# H) E7 V
* r9 F" S4 e2 b' p ?在这整个事情的过程当中,我想我们都已经尽了我们最大的努力,就拿这一次来说,其中
4 a% N: R2 m( |& s6 u4 A1 T一个朋友虽然太太这几天就要生产,但他还是一样的和我们在外面奔波,而且还主动申请2 ~: Z4 }* S! H
去指认尸体。我室友虽然这周五有他第一个on-site的工作面试,但他这一周来花了很大! |' m: b& n R; N F1 v/ }7 Y$ A
一部分时间在何雷这件事情上,连他自己的presentation都没有时间好好准备,但是他没
/ T7 e {- I6 _1 I) \. m& M有一句怨言。我想作为何雷的朋友和同学,我们问心无愧。我想我们还应该互相道一声感+ H; w+ v8 I' v) `: g
谢,为一个我们曾经的朋友,同学和fellow human be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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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6 u! C$ i* P1 _2 B+ Q! J我一直以为,以他们这样特殊的性格,不管在哪个学校,都难保不会出事。有人说我们这7 f* D) t. i. a; c5 |6 {/ Z7 T4 ~, e
些他们周围的人应该好好反思,我不否认,我们肯定还有需要反思的地方。但是我想,我
0 S5 \; d7 j/ h* j3 m们作为一个留学生群体,难道不更应该反思吗?是什么样的环境造成在我们中间,还存在9 r0 v l9 D- g; Z
着相当数量的漠视生命,冷血的人,重者如陈丹蕾,轻者如发表那些嗜血言论的人?为什
7 B. H, w* R6 U1 b9 f. Z么在这件事情出来以后,我们中间还有不少人,把对这件事情八卦价值的追求完全凌驾在0 d3 T, V4 c% ?9 a1 Q) `
对别人生命的基本尊重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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