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灭无兴资6 C7 ]. F/ u/ {& A) o F- f4 k/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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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YouTube上看了凤凰卫视播出的十集电视纪录片《义和团事件始末》,结合刚读完的两部美国赴华传教士传记,便有了以下的一点思考,愿与各位读者分享,不妥之处,还望不吝赐教。这两部传记之所以值得一读,是因为传主在中美文化交流中,称得上是里程碑式的人物,说起来其实也都耳熟能详。如果他们本人已经不为当代人所知,那末与他们相关的一些人至今仍旧是中美文化交流史中的巨擘,却是不争的事实。' T6 G: z7 v3 h9 x4 Y+ I
# c& b5 T6 W) m* t+ X这两位传主,一位是小詹姆斯格雷汉姆(吉米大叔),传记书名为《从拳民到土匪》(Boxers to Bandits by Stephen Fortosis and Mary Graham Reid,以下简称《拳民》);另一位是纳尔逊贝尔(钟爱华),书名为《一个洋鬼子在中国》(A Foreigh Devil in China by John C.Pollock,以下简称《洋鬼子》),两书均为葛培理福音传道协会出版。5 V' X8 g8 ?! L) o0 X" y: d'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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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笔者有言在先,两位传主在老一辈中美人民中,既便再如雷贯耳,在当代人中已默默无闻。但是与此二人相关的几个人物,至今仍旧为中美国人所知,如雷在耳,恐怕却无人质疑。这几位相关人士就是赛珍珠(Pearl Buck),葛培理(Billy Graham--注:与吉米大叔没有亲戚关系)与其夫人钟路德(Ruth Bell Graham)。: X2 v9 v5 @: I7 n5 K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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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上赛珍珠为其父,同样为赴华传教士的赛兆祥(Absalom Sydenstricker) 所做的传记《战斗的天使》(Fighting Angel,以下简称《天使》),就不难理解《拳民》与《洋鬼子》的初衷应该是对《天使》的回应与反驳。天使成书于三十年代,而《洋鬼子》和《拳民》分别问世于七十和九十年代(上个世纪),按理说应该风牛马不相及了,而且《洋鬼子》与《拳民》中除了不无挖苦地提到赛珍珠是赛兆祥大名鼎鼎的女儿之外,对赛兆祥的事迹只字不提。但是细心的读者依旧能够从字里行间嗅出它们对赛兆祥父女的讨伐气味。也就是说,半个世纪过后,《洋鬼子》与《拳民》依旧对《战斗的天使》及其作者赛珍珠耿耿于怀,激愤之情,不止一次地溢于言表。" A/ z5 s) N Y5 G/ C7 Q1 r%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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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探讨个中究竟,笔者在网上阅读了几篇对《天使》的评介(原书除了从网上已经很难从旧书店中淘到),得知赛珍珠在书中将其父描绘成一个为了传教可以放弃家庭幸福,物质享受,和世俗快乐,直至不近人情的清教徒。甚至他与妻子的结合都是为了能去国外传教而采取的权宜之计,尽管后来他与妻子在中国总共生养了八个孩子(其中三位夭折)。这听起来,不能不让人联想到小说《简爱》中约翰圣克莱尔为了去印度传教向简爱求婚也出于同样的目的。方便传教,而非爱情,才是赛珍珠父母结合的原因。所以以致只有当他外出传教,一去就是几个月时,家里的气氛才变得轻松和谐起来。为此,家人和仆人都巴不得他外出传教。) `2 J9 P- \4 B& @) {8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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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了解了这一点,笔者才明白了《洋鬼子》与《拳民》为何总是不厌其详地描写传主的传教生活虽然劳碌并充满了各种危险与不测,但是家庭生活却其乐融融,甚至也不乏物质享受与世俗快乐,亦即所谓优雅的情调。而传主们都是不乏幽默诙谐之人,且具有着传道人应有的个人魅力。这显然是在为由于《天使》一书而令读者对传教人生产生的厌恶进行的某种以正视听的努力。 7 z/ r" u/ P5 L; e% }5 ]9 y& b$ u5 r/ F+ w' T5 y
在此,或许应该补充一点背景情况,那就是《洋鬼子》与《拳民》的传主都是赛兆祥的同事,只是资历不如赛兆祥深。他们先后受美国南方长老会国外传教董事会的派遣,前往江苏清江浦(现在的淮阴)建立传教站。赛兆祥就是这个传教站的创建者,时间是1887年。正如赛珍珠在《天使》中指出的那样,其父筚路蓝缕,历竟艰辛,十年间只培养出十个基督徒。而晚到两年的《拳民》传主小詹姆斯格雷汉姆竟多年一事无成,撒下的福音种子,十四年后才开始开花结果。赛珍珠就是在“吉米大叔”的眼皮底下长大的,然而在她一夜成名之后却在南方长老会大会上以“外国传教,有无必要?”为题的演说中,痛批传教士“无知粗鲁,迷信傲慢”,让对对所有传教士子女寄予厚望,希望他们都能子(女)承父业的吉米大叔情何以堪? 0 ]- Q( s ^ Q+ n / ]/ ?5 A# v) s# s/ Y2 f' C, F因此,《洋鬼子》与《拳民》中对吉米大叔,尤其是纳尔逊贝尔医生的所谓“迷信”所做的辩解,就不是空穴来风了。他们只不过是对神的依赖,不折不扣而已。例如,纳尔逊贝尔大夫(葛培理的岳父,葛妻钟路德之父)每天晨起,毫无例外的要祈祷研读圣经一小时,雷打不动。遇事更是向神祈祷,从冥冥之中得到神启,而非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结果总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他的这种对神的完全依赖甚至感染了许多中国基督徒,其中就有一位华人牧师,在两个孩子被土匪绑架后,绝不与土匪谈判妥协,缴纳赎金,而是将希望寄托在神的庇佑之上。一连一个多月,大多数人都已经对他寻回孩子不报希望之时,奇迹却发生了:他的两个孩子豪发无损的被人救了出来,从而见证了信心的力量。 o) C8 _# ?: `+ q7 S3 u/ _+ [* g: E* L
此外,“吉米大叔”与贝尔大夫非但不无知,粗鲁,加傲慢,而是处处见证耶稣之爱,深受广大中国民众的热爱。贝尔大夫因此被华人称为“钟爱华院长”,并且由于其对江苏流行的“黑热病”(症状类似血吸虫病)所作出的特殊贡献及在日寇占领初期(1941年离华返美之前)对中国百姓提供的保护,即便称其为白求恩与约翰拉贝的合二为一,也不为过。通过钟爱华的努力,远在美国德州的棉花大王约翰克莱顿先后向清江浦传教站捐献了七万五千美元,用于长老会慈爱医院的扩建,直到这所医院成为具有三四百个床位,美国本土以外最大的长老会医院。而且每次洪涝之后的赈灾都是由传教士牵头挂帅并提供大量物资支援的。因此,从这个视角来看,赛珍珠的指控的确似乎没有道理。只是,赛的批评也许另有所指,那就是传教士对国人拜祖的忌讳。因为在赛珍珠看来,国人的拜祖并无任何邪恶之处,恐怕甚至还具民风淳朴之美德。作为深受中国文化薰陶,灵魂深处已经烙上些许孔孟之道的赛珍珠站在一般国人的立场上对西方传道士们的指指点点看不过去,似乎也不无道理。但在传道士们看来,崇拜偶像与敬拜上帝却是势不两立,水火不相容的。《洋鬼子》与《拳民》就是本着这种观点描写传教士与异教徒偶像崇拜做坚决斗争的。当然这种斗争主要是从传授福音,启发教育入手的。只是这种毫不妥协的精神让拥有现代心理学学位的赛珍珠有理由将其归入宗教不容忍之列。% y7 x2 A: N0 c0 n'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