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哄瞎嚷嚷的，基本上是瓜娃子！这是规律！

爱城四少

马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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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六到十二岁的孩子，因为飞机失事而被困在一座荒岛上。荒岛上生存条件很差，然
而最大的生存威胁却来自这些天真烂漫的孩子自身：随着人性中恶的膨胀，文明、理性
$ ?/ j+ {; k' F0 Q3 c% Q、道德与秩序迅速分崩离析，这群孩子们立即从起初的民主和谐陷入互相残杀的局面，
代表着兽性、非理性与野蛮的一派迅速击败了代表着人性、理性与文明的一派。这是英
国作家威廉•戈尔丁的代表作《蝇王》里故事，借助小孩子的天真来探讨人性中
; A7 y$ V( N4 [6 {) g1 a的恶。1983年，戈尔丁因其小说“具有清晰的现实主义叙述技巧以及虚构故事的多样性
" K- K, g5 [( `5 a3 y( }' ]1 r- w与普遍性，阐述了今日世界人类的状况”获诺贝尔文学奖。

& Z, {3 k2 S5 t7 e; E* _4 Z, F& g然而，吉米•基梅尔的“蝇王”版脱口秀却没有威廉•戈尔丁如此幸运。10
月16日，美国广播公司主持人吉米•基梅尔在脱口秀节目“吉米鸡毛秀”中，邀
) o' K' s) I7 M2 c0 g7 H7 r请了4名小孩组成“儿童圆桌会议”来讨论“政治”问题，以此来讽刺政府倒闭期间的
美国国会议员像一群小孩子。其中讨论的一个“政治”问题是，美国该如何偿还所欠中
国的高额债务。其中一位6岁男孩的意见是：“绕到地球另一边，杀掉每一个中国人。
+ \3 V, Z: \$ P% L”随即，吉米说：“杀掉每一个中国人？ok，这是一个有趣的想法。（that's an
" O+ q; h2 i2 q/ h8 m1 Xinteresting idea）。”之后，他问其中一个孩子：“如果你欠一个人的钱，你应该还
. T% D2 n) z2 A给他吗？”小孩回答说：“No”。接着，他又问所有的小孩：“我们这个国家应该还钱
+ L& x4 ?* A' \2 [吗？”所有的小孩都回答说：“Yes”。接着，他又问：“我们应该让中国人活吗？”
! ]  [& C+ h) i4 F. e除开那位6岁男童说“No”之外，其他三位孩子都回到：“Yes”。为此，孩子们对最后
一个问题进行了短暂的讨论。最后，吉米一句话结束了这个讨论：“这是一个有趣的儿
$ |1 G( f6 P1 X* P" j童圆桌会议版本 -----《蝇王》版本。（this has been an interesting edition of
Kid's Table -- The Lord of the Flies edition。）”孩子们开始吃软糖。整个节目
长3分44秒。

我把这3分44秒看了又看，显然，这期节目的寓意是不言而喻的。于是，我就不明白为
! D8 o; h# N; P5 \9 U. P什么吉米一句“这是一个有趣的想法”会触痛许多人的神经。首先，“interesting”
在美语环境中，尤其在口语中，经常被用作是委婉语，貌似褒义，实质多不同意。其次
，若将吉米两次说的“interesting”联系起来看，“interesting”的意思更明显了，
9 `, a% G5 c3 X  Y7 S5 ~* X/ j那就是“蝇王”。在小说《蝇王The Lord of the Flies》中，蝇王是野蛮一派的孩子
7 i% ~$ O! o; L9 F. P3 U们献给“怪兽”的祭品——一个插在棍子上的猪头。这个猪头生满苍蝇，变成了一个巨
$ D' y8 k4 o& I: ~& A大的蝇王。蝇王实际上是恶魔撒旦“Beelzebub”名字的意思，寓意人性的黑暗面。因
2 y+ R$ L' `0 u" D' e此，当看到许多人为吉米的“种族歧视言论”进行抗议时，我着实吃惊了。首先，我没
4 M+ G0 N. Z! E# j; c& M- N7 t. D& i有在他的“interesting”中读到“种族歧视”的意思。其次，节目中唯一的大人吉米
% S8 v) ~2 X! \8 F- G: q实际至少两次引导孩子们思考“欠债应不应该还钱”这个问题，若是明白“蝇王”的意
5 E$ B+ k4 {# R# i$ d思，吉米的褒贬其实不言而喻。最后，若是再加上此节目的背景，这个脱口秀可以说好
得令我惊讶，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政治、人性两个这么复杂的问题说得如此深
8 t. n! t+ \2 ?入浅出，一般大学教授也难以做到。

& H2 o; \( J2 T# r0 b10月24日，汉学家林培瑞教授在哈佛大学与一群学生谈“21世纪做中国人的含义”。林
培瑞教授提出三个问题，如何看待西方霸权，或是说政治、经济和文化上的发展的不平
* p2 D# H' ?; p; S! @' h衡；如何看待传统的中国政治思想；海外的中国人该如何做。然后，林培瑞举了两位他
* J$ D. W! x+ e* Y  G- J  \* n所认识的中国人，他认为这两位中国人在这三个问题上处理的很好，其中一位便是历史
学者余英时。其原因也是三条：第一，对西方不需要低头也不需要抬头；第二，民族主
. \  K* r) i1 i* ]/ }) N义是心虚的表现；第三，余英时在表达以上两点时，不慌不忙，非常有信心。然而，也
; F4 |: V8 F+ d: k正是在这个座谈会上，一位学生对吉米的行为表示愤怒，甚至在座谈会后，还依然义愤
填膺对我说：“已经有一万多人在白宫请愿书上签名表示抗议了，这关系到尊严，你懂
吗？”

( v: I) S: \7 `. P3 M1 M2 Y在小说《蝇王》中，孩子们都非常恐惧“怪兽”，甚至还为“怪兽”献祭。但其中有一
0 d6 I4 v8 G0 i) P% @$ f2 O位爱独立思考、勇于探索真相的孩子西蒙，意识到所谓的“怪兽”其实是孩子们自身。
1 I& q  {+ j$ O: u于是，他独自去丛林中寻找“怪兽”的真相。在半路上，他与蝇王“意识对话”。蝇王
告诉他，“怪兽”没在别处，正藏在孩子们的内心。在作者戈尔丁看来，社会的缺陷要
归结为人性的缺陷，他的作品便是要人正视“人自身的残酷和贪欲的可悲事实”，以医
治“人对自我本性的惊人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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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x0 b- ?* }( G# o( B8 ]# n  H我不知道座谈会上的那位学生是否听了3分44秒的完整的节目，是否听懂了《蝇王》的
1 W" \4 t  ]/ J6 _% ?0 e7 M+ O! i意思，但我所看到的所有的中文媒体报道，都没有交代吉米言论的背景，既没有提这期
* i& G  d" C) |  G- X# [* s节目的初衷（前十秒便说得很清楚），也没有提到吉米所说的最关键的一句话：“这是
一个非常有趣的儿童圆桌会议版本 -----《蝇王》版本。”当然，更没有解释什么是《
蝇王》，只是简单挑出一句“杀死所有中国人”，于是，气势汹汹的愤怒像一只怪兽似
. Y0 z& j( e0 P+ ^' B: i的冲了出来，这才真正让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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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中，独立思考的西蒙便是被当作“怪兽”被失去理性的野蛮的孩子们活活打死的，
( A( P; D5 S, |6 E; @文明的秩序也正是被这种非理性的野蛮一点点摧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