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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语言流进血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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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今
4 S/ L- Q# q+ e1 N6 C/ _' Q1 y( Y 中国著名作家暨前文化部长王蒙精通新疆的维吾尔语,最近,他的夫人方蕤在长达二十余万字的回忆录《我的先生王蒙》一书里,详尽地写出了他学习维吾尔语的动机和经过。 . ? r% t6 S' E3 S5 e% C
王蒙在29岁那年举家西迁新疆,一呆16年。在他启程到新疆前以及刚到新疆时,便对方蕤反复说道:“要深入生活,要跟少数民族打成一片,要真正地了解、熟悉他们,就得把语言学会。懂了语言,才可能比常人多一扇窗户、多一对眼睛、多一副耳朵。”
1 W: L2 o3 n" i$ R+ i 到了新疆,他全心全意地投入语言的学习中,方蕤客观地指出:王蒙学得有兴趣,但也很苦。他无时不学,无处不学。那时没有什么广播教学和教材,凡是生活中能听到的、看见的,他都学。每天就寝前,总要反复背诵数十个单词;入睡之后,常常在万籁俱寂的夜半时分,梦话连连,犹如着魔似地高声喊着同一个单词。方蕤从睡梦中被他惊醒,吓得直打哆嗦。
3 ^ S+ D! d% } w3 { 如此昼夜不分地勤奋苦学,终于完完全全地掌握了维吾尔语。一年后,他给大队干部当翻译,居然可以达到同步翻译的地步;而在接受电视台采访时,也直接用维吾尔语回答问题。当地一位导游感动而又激动地说道:“我从未想到过一个外人可以如此熟练地讲我们民族的语言!” 5 I. w# E# h @, t3 s7 _& H
从新疆迁回北京后,王蒙说维吾尔语的机会不多,他就千方百计地创造机会:其一是“主动出击”,结交了一大批在北京工作的维吾尔人,利用维吾尔语与他们交往、交谈;其二是“见缝插针”,不分场合,只要是维吾尔人,不管是饭店服务员或是街上小摊贩,王蒙都会凑上前去搭讪。
. ~0 Q( B6 K! A6 l* f 有人问王蒙,少了使用维吾尔语的机会,是不是会忘记?王蒙的回答令人拍案叫绝。他说:“有一类东西,从一只耳朵听进去,又从另一只耳朵飞走了;还有一类东西是从耳朵里听进去,从此溶进了血液,再也不忘记。我学的维吾尔语是第二种,不是第一种。”
3 T4 h o% j' i* N 一点儿也没错,当语言和你彻头彻尾地“合而为一”时,它绝对不会轻易地从你脑子中逃走。然而,要让语言汩汩汩汩地流进你的血液里,你本身首先得敞开心门才行。倘若本身缺乏学习的意愿和动机,往往便会牢骚盈筐地投诉语言难学,或是怨气冲天地归咎老师的教学方式不好。反之,想学,要学,即使学得再苦、再累,也会甘之如饴。
( C, g7 }2 u# N q9 l 精通日语的蔡澜在散文《绿屋绮梦》中侃侃而谈:“我认为学习一种新的语言,莫过于看电影,把同一部电影看上四五十遍,画面上出现的东西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了,语言便会冲口而出。”
R3 ?1 g; G9 K% [" R 他常常一面啃面包,一面观看相同的戏,看得耳熟能详,看得滚瓜烂熟;不出数月,已能运用“生硬但发音准确的日语”应付日常生活的需要了。
% P% R7 R }( ^ 学习语言,法子成千上万,有心人自会发掘出最适合于自己的方式;一旦学上了手,那种快乐,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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