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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09-6-17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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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难中的觉醒5 ?" n& K' h9 _
7 \2 k3 e5 Y& z. u0 p9 l, @或许我从来不曾是一个无神论者,尽管我的中学政治(唯物论)经常考满分,而且全家人都是学医的。从很小起我就相信仓天在上,相信冥冥中自有主宰,虽然从未刻意去想过这个‘冥冥’是什么,所以我相信命运。有幸生活在一个巨变的大时代,70年代末中国经济起飞,是我开始读小学的时候。成长的过程,就是经历改革开放的过程。周围的环境,身边的人都在急速地变迁,在我心里最大的感受就是:一年比一年好了。这样的体会自我懂事起一直陪伴着我成长,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直到医学院毕业前,遇上一个出国机会,但忽然感到莫名的害怕,害怕这种幸福的感觉会从此离我而去,于是很轻易地作了决定:先留下来积累几年的经验和金钱,到适当时侯再走。然后这一等就是五年,当然最后也没积累到什么金钱,玩的经验倒是累积了不少。出国这些年来,果然,好运都一一离我而去了,接下来是没完没了的厄运。我应该不算是个悲观的人,高中班主任在我成绩表上写的最多的评语是:‘对前景过分盲目乐观。’ 这些年遇到太多不如意,还是对前路充满信心。可眼前的这条路已经越走越窄,越来越像走进一个死胡同。此时回首往事,还敢讲‘今生无悔’吗?恐惧慢慢渗入了我内心的每一寸,宿命也在一步步地变成现实,‘无怨无悔’ 仿佛变成了一句彻头彻尾的自欺欺人。% u) P& z n3 c- W;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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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在低谷中呆久了,身上的霉气也沾到了周围的其他人。在蘑菇厂的一个同事朋友被解雇了,不忿之下让我陪他找市议员和平等机会委员会等多个部门投诉,最后虽然拿回应得的EI,还觉不解恨。当时这样劝他:“算了吧,你知道,被我服侍过的老板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在这方面我的确是个名副其实的扫帚星。在加拿大打过几份工,老板无一例外地受到了我霉运的影响,巧合的是,除了一个名字我不知道的外,其他的都叫JOHN。第一个,PIZZA 店的老板扩展业务到了埃德蒙顿,却于一次突发心脏病中暴毙;送餐的中餐馆后来在一次火灾中被毁了;橡胶厂也在 ALBERTA 经济最好的时候被迫停业。离开埃德蒙顿后的一年,从同事的电邮和新闻中得知:SHERWOOD PARK 的一家大蘑菇厂在大火中付之一炬。倒霉,广东人叫‘黑’,很倒霉,称为‘黑过墨豆’ (比黑豆还要黑)。多年来的经历,炼就了一身见人‘黑’人,见佛霉佛的本领,成就了我‘老板克星’的威名。真是做哪间,死哪间。$ D$ y" i" N* _$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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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经理因‘胆囊癌’经常进出医院,这个应该和我没什么关系。不常见到他,工作几个月后,让娟转述加人工的意愿,回复说不行。又一天,上班时见到经理,便当面提出要求,四块钱一个房间嫌低了一点,哪知经理竟说:‘我一向是给你们五块钱一个房间的呀。’ 回想起工资单常有的几块钱差别,明白了是娟从中扣去了一块。想到之前被她拿走每天至少二十块的人工,气不过就跟经理提出能否以后直接向他报数领工资,经理爽快地答应了。知道娟是个极要面子的人,不想像上次那样把关系搞僵了,就想了个办法让她有个下台阶。下班前专门找了娟,告诉她经理说两栋楼要分开核算,以后我们会直接向经理报数,不麻烦她了。她听后没什么表示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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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m- \# z3 g! {, I第二天,听说娟去找经理要求解雇我们,她认为我们由她介绍进来,她有权这么做。因我们一向工作还算认真,经理对我们也满意,就拒绝了她,娟‘一怒之下’提出辞职。听了这消息很不高兴,好像是我们把她赶走似的。她无非是面子上过不去,不想再见我们罢了。这工作对于她毕竟重要一些,不如‘我们辞职算了’,经理不同意,妻也不肯,说 ‘我们又没做错,为什么要走?’ 之后一天,有上级部门来检查卫生,早上出门发现四条前一天刚换的雪胎全没气了。那天雪太大CAA都忙不过来,等了两小时还没人来拖车,这时经理来电说一大早娟致电说由今天起不上班,经理唯有要我帮忙清洁她的房间。无奈冒着大雪换了四个轮胎后赶着上班,顺道把轮胎送到车行修理,被告知轮胎都是从侧面被刺穿,报废了,当时还开玩笑地说:‘是哪一个仇家这么狠呀?难道是她?’ 那天工作到很晚才回家,晚上收到娟的电话,劈头第一句话 ‘我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我说没有,然后她说 ‘那为什么这么对我?’ 她说清洁工作是她‘承包’的,给我多少钱是她的自由。我说: “OK, 我不怪你抽佣, 那从现在起算我自己承包, 并不影响你, 为什么要赶我走呢? 为什么非要搞到你死我活呢?” 最后我跟她讲, ‘今天我的车胎被人恶意搞坏了, 经理同事都说是你做的, 但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她听后不发一言,以她这么要强的性格,连她父母都会当面质问的人,我不相信在受冤枉后会一言不发。很气愤,就在‘移民生活’版发了一帖,把遭遇说了出来,想得到一些心理慰籍。气是出了,当然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而且娟他们根本不会上网看这些东西。记得当时飘飘给了意见‘惹不起还躲不起么?’,于是萌生了离开埃德蒙顿的想法,但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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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给我的影响很深,人际关系在金钱面前原来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也让我在此后很长的时间与人交往时保持着高度警戒,奉行‘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教条。我和娟的父母辈有着几十年的交情, 也算是远房的亲戚,我们曾经是那样的亲密。当年我来埃德蒙顿, 她帮了我很多, 包括现在这份工作;当然我也帮过她, 甚至用我的信用卡帮她交电费。当一个曾经亲如家人的朋友, 有一天竟会因为钱对自己做出如此意想不到的事, 而你还不知道她会否伤害你的家人孩子时,那种震惊和不安是很难形容的。此后每晚都要把摄像机对着车位调好才上床睡觉,生怕还会出什么状况。一直自认为‘人缘好’,和朋友,同事,乃至病人的关系都很和睦,根本不曾有反目的情况,更别说是‘因财失义’了。今天才发现,除了生活上的种种不顺心,连做人最基本的待人接物都出现了问题,我做人到底出了什么毛病?9 H4 d8 C# \/ K) F+ @9 @& N
% t; ^% G+ W; H终于,世事无常、人情冷暖在我三十六岁那年残酷地向我显明了它的真实面貌。原来我一直活在理想中,一直还活在自己的世界。原来人的能力是如此的渺小,仿如置身茫茫大海,一个人可以做些什么呢?2006年底,忽然发现:倘大的世界,竟然没有一条可以让我走的路,所有的理想,钱途都变得遥不可及。一直的奋斗,一切的努力仿佛都是白费,找不到出路,看不到前途。, Y! N7 \; x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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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医好伤心的人, 裹好他们的伤处。 诗篇147: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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