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对母亲把一颗心都掏出来给父亲的活法,颇有微辞。她不怎么喜欢父亲,过半百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地任性顽固。脾气暴躁不说,对母亲讨好他做的一切事,还要横挑鼻子竖挑眼地发几句评论。她当然看不过去,总会像儿时那样,英勇无畏地站到他们中间,怒目直视着父亲。做父亲的,倒是有几分怯她;但也抹不下面子,求饶,或是说几句温柔的玩笑话,将这场小小的争吵马虎过去。他总是忿忿地“哼”一声,转身就往门外走。1 g9 s1 N0 y J6 V
! W: \2 s* g2 i' ^: E+ ]3 G& W7 X 接下来,便是最让她气愤不过的场面。母亲不顾一切地追上去,拉住父亲的胳膊,当着她的面,几乎低声下气般地求他:又疯跑到哪儿去?说好了中午给你和真儿做喜欢吃的红烧鱼,怎么又给忘了?父亲倒是不再往外迈步,却也不会低头看母亲一眼,而是背着手又气哼哼地钻到书房里去,半天也不出来,直到母亲忙活完了,又亲自把他拉出来为止。 [9 T; e, h$ `- c
]/ j9 t: S+ |5 m7 A4 M! F
她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这么纵容着父亲。她觉得父亲的坏毛病几乎都是母亲一点点惯出来的。所以在自己找男友的时候,便格外地留了心,凡是男孩子身上有一丁点父亲影子的,一律Pass掉。这样挑来挑去的,便一晃过了28岁。一向对她的婚姻不管不问的父亲都生了气,亲自在家设宴,帮她考察一个老战友介绍过来见面的优秀军官。" e+ H1 s( U. K. v9 M8 z
' d5 |5 Z Q! K0 M: G. {0 A 军官言行举止确实都很得体,事业上也是百里挑一的出色。却在最后与父亲下象棋时,犯了她心目中完美爱人的大忌,竟是在未来岳父面前逞英雄,连个小卒子都不肯让。父亲当然也是不肯相让。看着这样两个臭味相投的军人,她微微一笑,便在心里,又像以往,轻轻将他Pass掉了。 w' k+ i2 l& N/ W3 B' E